其實,一中的人並沒有真正見到沈夙的家裡人。
但那時很多人都收到了律師函。
一封接著一封,寫滿了各種關於沈夙自身權益被侵害的責任追究。
那時的辦公室,進進出出全是西裝革履的精英律師。
還沒有步入社會的學生,哪見過這般架勢。
就是學生的家長,也被嚇了一跳。
好在那些律師也沒有往死裡追究,但表達的意思非常明確。
不可以打擾沈夙的生活和學習。
想想真是有些可笑又可憐。
在常人看來,再簡單不過的要求。
沈夙想要得到,卻是如此艱難。
雖然行為有些誇大和興師動眾,但效果是好的。
或者說,好的過了頭。
沈夙一米之內,再也沒有出現主動和他說話的人了。
他也因此變得更加孤寂。
就像是一輪清冷冷掛在夜空的月亮,有光亮,卻沒有溫度。
“南街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帶好行李,從後門下車。”
公交到站的播報聲,將林苑的思緒拉回。
她拉了拉沈夙的衣服,提醒:“到站了。”
沈夙聽話的跟著林苑一起下車。
兩人順著有些古舊的青石板路往回走,路上是一些與林苑相熟的人出來散步。
本來想打招呼的,看到沈夙卻有些踟躕。
倒是林苑先打了招呼,像是沒看到眾人臉上的猶疑一樣。
“這個村子據說一百多年了,很多人家都是從封建朝代就一直住在這裡,傳了好幾代。”
“聽說,市裡麵有意向把這裡改造成古鎮街道,等那時候,就沒有現在的清淨了。”
沈夙不愛說話,林苑倒是自來熟,侃侃地談起了村子的曆史。
“對了,你們家什麼來曆啊?在這裡傳得可神奇了!”
這個是林苑從小時候就好奇的,現在終於有了知情人,一早就想問問了。
她麵對著沈夙,倒著步子往前走,臉上是壓不住的好奇。
原本沉穩的麵容,也因此添了分女孩兒的嬌俏。
沈夙看著她,嘴角不可抑製的揚了起來,出口的話,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我不太管家裡的事情,具體的也不清楚。”
“隻是偶爾聽沈叔說,家裡出過幾任一品官員,攢下了些許家業。”
“這裡是祖上留下來的一處彆院,因為環境好,以前常用來修養身體。”
沈夙說了很多,清朗溫潤,帶著獨有的韻律。
好聽極了。
林苑聽的有些上癮,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一些內容似乎和村裡傳的有出入。
“彆院?”
林苑睜大了眼睛,“不是祖宅嗎?”
沈夙淺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祖宅在京都。”
林苑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若是祖宅,這座房子也太過冷清了一些。
除了沈夙,她幾乎沒有見其他人來住過。
忽地,她想到了那個火光中的少年。
不對,還有一個人。
沈夙的弟弟。
她剛想問問那個弟弟的情況,沈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開口道。
“你怎麼不走那條路了?”
林苑轉過身,正對著那座拱橋,瞳孔猛的一縮。
換了一口氣後,才回答。
“這座橋的石頭太滑了,下雨天不好走,乾脆就換了路。”
沈夙看了看橋,又看了眼林苑,低“嗯”了一聲。
這麼一打岔,林苑也沒了問東問西的心情。
兩人有些沉默的走回了家。
吃過林父準備的晚飯,林苑將全副的心思都撲到了作業上。
等寫完已經是淩晨了,臨近睡覺的時候,林苑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沈夙怎麼知道走那條路能到我家?”
村子的小路很多,四通八達的,不是當地人,都不知道會通到哪裡去。
可沈夙看到那座拱橋,卻很肯定,走那裡是能到林苑家的。
“算了,也許之前他看我走過呢,畢竟是一個村子的......”
林苑打了個哈欠,不再糾結。
第二天是周五,就在林苑以為,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度過,計劃著周六的出行時。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攔住了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