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封已入魔道,蘇長安不過區區神遊境捕快,根本無法在那等層次的對決下存活。理智告訴他,可能迎接自己的,是一具冰冷屍體,或是一場更深的絕望。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半點遲疑。
——哪怕是屍骨,也要帶回去。
風嘯間,前方小溪山澗,視線儘頭浮現一道熟悉身影——
那人懶懶地坐在溪水旁,嘴角似有若無地揚著,單手托腮,另一手隨意把玩著一塊玉璧,神色愜意得仿佛在郊遊賞景。
無寂腳步陡然一滯。
那一瞬,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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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壓在胸口的氣息猛然湧出,無寂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目光難掩波動。
——他沒事!
——蘇長安真的毫發無傷!
那一刻,他心裡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驟然翻湧,像是從萬丈深淵攀爬至峰巔,壓抑許久的心緒終於得以釋放。
可還未等他徹底放鬆,目光再次落向蘇長安手中時,他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承聖玉璧!
無寂瞳孔微縮,呼吸霎時一窒。
他瞬間感受到那塊玉璧散發出的熟悉波動——
那是此前差點讓江元封徹底魔化,讓整個書院陷入災厄的至凶之物!
連浩然鎮魔大陣都無法徹底鎮封,連書院長老都不敢觸碰的東西,此刻竟然被蘇長安隨手……隨手把玩?!
無寂心頭驟震,掌心微微一緊,眼底難掩震驚。
這不可能!
他以為自己已做到心如止水,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錯了。
他盯著蘇長安,目光像是看見了某種超脫常理的存在。
蘇長安似有所覺,偏頭看向無寂,瞥見對方臉上的震驚,頓時笑了。
“怎麼?”他眨了眨眼,語氣輕鬆,“看我的表情,像是見了鬼?”
無寂嘴角微微抽動,聲音低沉:“……你沒事?”
“當然沒事。”蘇長安晃了晃玉璧,漫不經心道,“還能有什麼事?”
無寂沉默了,視線死死落在那塊玉璧上,眼底的複雜情緒翻湧不定。
他回憶起書院之戰,江元封魔氣滔天,長老們一一倒下,浩然大陣亦無法封鎮這塊玉璧的狂暴之力。可現在……蘇長安竟然能安然無恙地握住它?
——這太不對勁了!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江元封,隻見這位曾經魔焰滔天的大長老,此刻盤膝而坐,雙目緊閉,氣息平穩,周身聖氣回流,竟然已恢複了理智?
無寂心頭震蕩,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江元封……竟然恢複了?!
這一刻,他腦海裡浮現出無數種可能:
蘇長安是否已被魔化?玉璧是否已侵蝕他的神魂?還是……蘇長安才是真正的關鍵?
可無論是哪一種,眼前的一切都與他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同!
他來之前,設想過無數可能——蘇長安重傷瀕死,蘇長安被魔化,甚至蘇長安已成灰燼。
但他從未想過,自己趕來後,竟然會見到蘇長安安然無恙,閒適地坐在溪邊,還悠哉遊哉地把玩著一件鎮封之物?!
這……這根本不合理!
無寂喉結微微起伏,唇齒間仿佛有無數話要說,卻終究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蘇長安……”
他的聲音低沉而複雜,情緒深沉如江河暗湧,似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最終隻化作一句極其簡單的話——
“你,到底是誰?”
蘇長安看著他,眼神略微閃爍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無寂情緒中的複雜。片刻後,他勾了勾嘴角,語氣輕鬆道:“你這一路追得這麼辛苦,該不會是想讓我感動一把吧?”
無寂微微一滯,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蘇長安輕笑著站起身,隨手拍了拍衣擺,順勢伸了個懶腰,嘴角仍舊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弧度:“不管怎麼說,確實欠你一句——”
他聲音微頓,眼底的笑意收斂幾分,神色坦然而真誠:“謝了。”
無寂心頭微震。
他愣愣地看著蘇長安,指尖微微蜷起。
他太熟悉蘇長安的行事風格了——這個人總是把輕佻掛在嘴邊,把認真藏在骨子裡,調侃是本能,言謝卻從未輕易出口。
可這一刻,沒有玩世不恭的笑意,也沒有故意的戲謔,隻有一聲再簡單不過的“謝了”。
無寂的喉頭微微滾動了一下,最終,他低下眼瞼,緩緩吐出一口氣,沉聲道:“阿彌陀佛。”
夜風輕拂,溪水潺潺,寂靜中仿佛有什麼微妙的情緒,在這一刻被悄然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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