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手指,語調慵懶:“這就牽扯到魔族的‘優良傳統’了。”
玄獄魔君側眸看他,眼神冰冷如刀。
蘇長安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補充道:“懷疑與算計。”
玄獄魔君沉默了一瞬,隨即嗤笑:“你說得不錯。”
他的身影掠過聖賢氣的邊界,落入魔氣氤氳的暗影之中,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猶如深淵,無聲地沉浮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魔族從來不信任同類。”玄獄魔君緩步而行,聲音宛如寒風凜冽,“今日你捅我,明日我捅你,算計與背叛早已刻進了魔族的血脈之中。”
“所以,你才想要融合聖賢之氣?”
玄獄魔君微微頓住腳步,側首望向蘇長安,目光沉凝。
“若魔族不改,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聲音並不高,卻帶著無法忽視的沉重。
“我們以強者為尊,以殺伐為道,追求極致力量,卻也在不斷自相殘殺。”玄獄魔君目光微寒,沉聲道,“這樣的魔族,如何與仙、妖、鬼、人、蠻族抗衡?”
“千年前,魔族仍舊強盛,可到了今日,已逐漸衰敗。”
他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澱的鋒芒,仿佛跨越千年,透過滄桑與血火,看到了魔族如今的式微:“整個魔域王朝的根基,已經在無儘的背叛與內鬥中,被逐漸侵蝕。”
蘇長安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心想——
這不就是某些經典電影的劇情嗎?
他怎麼感覺自己不是穿越到了異界,而是被拉進了一部史詩級的宮鬥權謀片?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心寒了幾分。
沉吟片刻,蘇長安緩緩開口:“所以,你當年就在試圖改變?”
玄獄魔君微微抬眸,目光冷冽如刀鋒。
“……是。”
“本君並非天生便是異類,但我看得比他們更遠。”
“強者可以無情,但若魔族不改,總有一天,會迎來真正的滅族之災。”
蘇長安嗤笑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們魔族個個殺伐果斷,但大部分人隻盯著眼前的利益,誰會願意思考這麼長遠的問題?”
玄獄魔君嘴角勾起一抹譏諷,語氣透著幾分嘲弄:“這就是本君的可悲之處。”
蘇長安沒接話,隻是沉默地看著他。
這一刻,他竟然對這位魔君生出了一絲微妙的共情。
這個男人,似乎並沒有自己最初想象中的那麼純粹是個魔頭。
他曾是魔族最強者之一,卻被自己人背叛。
他曾試圖改變魔族的未來,卻遭到親族暗算。
這一刻,蘇長安心中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念頭——
他要的,不隻是魔骨。
他要的,也不僅僅是整個魔族王朝!
他要的,是魔族的未來!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蘇長安輕輕吐了口氣,抬眸直視著玄獄魔君:“你想要的……太多了。”
玄獄魔君負手而立,冷然一笑:“本君想要的,遠比你想象的更大。”
蘇長安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目光深邃。
看來,如果做這場交易……會比他最初預想的,更加複雜。
一位被背叛的魔君,一段被掩埋的曆史,一座早已分崩離析的魔族王朝……
這趟水,越來越深了。
承聖玉璧的空間內,聖賢氣流轉,魔影浮沉。蘇長安負手而立,語氣隨意:“你不僅需要恢複實力,更需要影響魔域。”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試探:“你曾經的理論,曾經的學派,曾經的影響力……已經被時間磨滅得差不多了。”
玄獄魔君站在聖賢氣與魔氣交彙的臨界點,目光幽深如夜,沉默不語。
蘇長安手指在掌心輕輕敲擊:“可如果有一個全新的理論,能讓魔族重新接受你……”
“比如——魔聖相存?”
玄獄魔君的瞳孔微微收縮,盯著蘇長安,眼底幽光翻湧,像是在探究,又像是在思索。片刻後,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聲音低沉,透出一絲耐人尋味的意味。
“……你果然聰明。”
蘇長安聳了聳肩,懶洋洋道:“承蒙誇獎。”
他不僅要重塑肉身,更要重塑影響力。而“魔聖相存”的理論,恰恰是最完美的敲門磚。
隻要這個理論能在魔域生根發芽,能讓那些還未徹底向新王朝效忠的舊部動搖,那麼——
玄獄魔君,就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蘇長安,可能是推動這一切的最佳人選。
短暫的沉寂後,玄獄魔君終於開口,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鋒銳:“那麼……你可願助本君?”
蘇長安聞言,輕輕地笑了笑,語氣懶散卻透著幾分狡黠:“急什麼?談條件之前,先給點誠意吧?”
他側首看向玄獄魔君,眼神微亮,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至少,讓我活得安心一些?”
玄獄魔君盯著他,眼底魔光浮沉,晦暗不明。
短暫的靜默後,魔影微微震蕩,低沉的笑聲自虛空之中傳出,如幽夜的冷風,帶著某種隱隱的興味。
“有趣……”
喜歡妖邪請自重!本官隻想摸魚請大家收藏:()妖邪請自重!本官隻想摸魚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