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夾著那份打印紙,走出辦公室時,額角的血管鼓了一下,麵無表情。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幾年前自己在警校的衝突處理課程,案例演練中一個教官拍桌大喝:“記住,不要與情緒對抗,要與事件對話。”
那時,他穿著挺括製服,年級前三,論文上過《刑偵結構解析》內刊,夢裡都有未來的模樣。
現在呢?
製服的名字標簽掉了一角,崗位編號成了他唯一的身份標簽。
晚上,他靠在商場角落的員工吸煙區,劃開手機。
朋友圈彈出一條更新——
【入職辦案科第一天,敬畏權法,啟程未來】
配圖是一張在司法大樓門前的合影,西裝挺括,陽光清朗。
底下評論一串:
“優秀!”
“同學裡你最穩。”
“對了,那個叫蘇長安的,後來去哪兒了?”
點讚三十六條,沒人他。
他盯著那條評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退出,沒有點讚,沒有回複。
他手肘支在膝蓋上,身影被角落燈光拉長。
他眼神沉靜,沒有憤怒,隻有極度的冷淡。
心底有句話在緩慢翻滾:
“學曆沒用、背景有罪、能力是累贅。”
“在這個世界,誰敢鋒利,誰先流血。”
蘇長安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蒂摁進地上的磚縫,站起身,重新係好製服扣子。
夜班剛開始,十六小時,還長。
他走進光線模糊的商場通道裡,監控攝像頭的紅點在牆角閃著,像某種沉默的注視。
遠處小孩在賣冰淇淋機前鬨著要草莓味,他母親疲憊地抱起他,低聲哄著說:
“下次吧,媽媽這個月還有房租沒交。”
蘇長安站在三米之外,沒說話,隻是往後退了一步,背後,是整麵灰白的電梯鏡牆。
他低頭看向鏡中的自己,鏡像冷漠、疲憊、毫無波瀾。
但他卻慢慢勾了勾唇角,像是聽見了一句遙遠的、自我嘲諷的評論:
“蘇小聖人,您上班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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