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心中一動,腳下一轉,以【引神步】化出數道殘影,在岩縫之間亂穿,故意激怒妖尊,不斷將它的攻擊引向地脈方位。
赤色斧芒在空中翻卷,猶如山河決堤。
猿尊徹底狂化,赤焰噴湧,斧起如雷,每一次揮斬,便是山崩地裂的巨響,整個祭壇仿佛都在他的咆哮中顫抖。
“吼——!!!”
斧刃砸斷石柱,斬裂地麵,赤光如血,掠過夜色,火焰與石屑在空中翻飛。
蘇長安腳踏【踏神步】,身影如夜風遊走於亂流之間。他貼著斧風的邊緣閃身而過,左肩衣襟被炙熱氣浪撕碎,肌肉表麵一道焦痕,火辣辣地疼。
他眼神卻愈發清明,毫無慌亂。
——越是憤怒,就越容易被牽著鼻子走。
他清楚得很,這一場不是誰刀快的問題,而是誰能先讓對方失控。
而赤紋猿尊,現在已經完全脫離理智。
祭壇內靈光震蕩,赤紋如蛛網般從地底蔓延至四周山石,隱隱可見靈脈激蕩,仿佛地火即將噴薄。
蘇長安從巨石後方躍出,腳尖點地,一串碎石被他反彈而起,化作雜亂軌跡,直衝妖尊眼前。
妖尊怒吼一聲,毫不猶豫地揮斧橫掃,那一瞬,赤紋自他腳下激蕩而出,刹那間,數道地裂伴隨靈力震蕩自地麵迸開——
【巨力裂岩】!
整個祭壇地麵寸寸炸裂,原本已被戰鬥震鬆的結構在這暴力輸出下瀕臨崩塌。
蘇長安借機退入右側殘牆之後,單手捏訣,以碎石作掩,巧妙轉位。他避戰不是逃,而是在引導——引那頭披著赤紋的巨物,一步步踩進他設好的“陷阱”。
他低頭一瞥,碎裂地麵下,露出一處靈脈節點,那是整座祭壇的氣機運行之基,若非瘋狂拆樓,他也沒這個運氣找到。
【崩地重踏】再次發動,妖尊雙足猛然重踏地麵,整片山體仿佛抖了三抖,碎石翻滾,靈紋碎裂,巨響中空氣都扭曲變形。
蘇長安勉強穩住身形,眼角餘光掠過靈脈暴露的節點,眸光微凜。
很好,離他要的局麵,還差最後一擊。
“來吧——發瘋得更徹底些。”
他一邊喘息一邊低聲呢喃,身體往地脈靠近。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妖尊的雙目已然通紅,嗓音粗啞而混沌,胸口赤焰血紋全線暴漲,甚至在皮膚表麵開始扭動流轉,似有一種更加狂暴的力量在醞釀。
它怒吼,赤紋斧高高舉起,祭壇空間瞬間陷入壓迫感極強的死寂。
——【猿皇震吼】!
蘇長安看胸膛微起伏,額前滲出一絲冷汗。他的腳步毫無猶豫,筆直踏入那片靈脈節點前的碎石空地。
那一瞬,他轉身,正對妖尊,竟露出一個極其囂張的笑容:
“嗓門大,是能掩蓋智商嗎?”
他話音未落,身影已然躍起。
【猿皇震吼】爆發!
轟——!!!
音爆裹挾著靈力衝擊,直衝蘇長安原本站立的那一塊地脈中心。
地麵炸裂,靈紋崩塌。
整個祭壇下方的地脈節點承受不住衝擊,轟然炸碎!
下一秒,祭壇靈力亂流翻湧而出,如地底之龍翻身,祭壇地麵當場炸裂成數十道裂縫,靈氣衝天而起,赤光席卷,狂風大作!
猿尊重達數千斤的軀體被強震震飛,撞向斷壁殘垣,整條手臂的赤紋暗淡幾分,血氣潰散,它咳出一口黑血,胸口起伏劇烈,竟再難起身。
它試圖怒吼,卻隻發出一聲低啞的“呃咯”。
蘇長安落在崩塌邊緣,灰衣上布滿火痕與裂口,肩頭還有猿斧掃出的血線,他卻站得極穩。
那一刻,他終於吐出一口長氣,目光冷冽如刀。
“我不是不想正麵對砍。”
“是我砍不過你。”
“但把你騙瘋了、打爛了、弄殘了再補刀——”
他一步步朝倒地的妖尊走近,腳下碎石滾落,刀光隱現。
“那就真不是我錯。”
妖尊氣的胸膛劇烈起伏,赤紋翻湧紊亂,靈力如脫韁之獸在體內暴走,碎石間血氣翻滾,凝如赤霧,遮蔽半座殘塌的祭壇。
機會隻在一息。
蘇長安動了。
【瞬隱·刃息歸無】——氣息歸無,身影遁空。
身如刃鋒,與影合一,瞬息間貼近妖尊身側。
右手已將【影殺之刃】反握入掌,那柄吞光隱影的刀,如同真正的“殺”字凝成。
下一息——
【無痕斬】!
刀鋒瞬斬,接連三式,全部切向妖尊肩胛、心口、丹田三處要害。每一道斬擊都精準至極,攜帶【影淵蝕骨】之力,深入其體,震裂妖氣核心。
赤紋猿尊暴怒而吼,抬臂便是一掌橫掃,力量掀起一道赤浪,將蘇長安震退數丈。
他落地翻滾,右肩衣袖炸裂,骨頭一陣刺痛,胸口悶如被岩錘砸中。
但他不退。
因為他看到,妖尊踉蹌後退一步,護體妖氣已徹底瓦解。它雙膝發顫,體內靈力如潰壩之水,已無可控之力。
它還想掙紮,強撐著高舉雙臂,嘶啞怒吼,準備施展最後的【血焰風暴】。
蘇長安麵色一沉。
這招要是釋放出來——整個祭壇連帶數十裡山地,都將被一並吞沒。他,連渣都不會剩。
“不能再拖了。”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調轉真氣,腳踏殘石高點,雙瞳內光如電,整個人驟然激發【瞬神步】,軀體化作一縷遊龍疾影。
強行衝破尚未完全渙散的赤焰!
在那片火浪與妖氣交疊的中心,蘇長安空中換刀,一式——【封神刀法·化境】。
這一刀沒有半點炫技。
沒有任何鋒芒外泄。
就像是一道劃破天穹的黑線,直斬而下!
大黑刀貼著赤焰殘光破空而入,刀鋒從妖尊咽喉穿透而過,封喉,斷魂,連骨帶魄一刀斬斷!
——哢!
那一刹,如有無形之手按住天地的靜音鍵,世界驟然靜音。
妖尊的龐然身軀猛地一震,喉中低吼破碎如裂帛,赤紋光芒從雙瞳開始迅速熄滅,一寸寸黯淡下去。
大黑刀嵌入頸骨,血肉回響間,竟吸收得格外緩慢,仿佛在細嚼慢咽地回味戰果。
下一息,那頭遮天蔽月的猿尊,如同怒焰騰騰的魔焰爐,驟然崩塌成一堆冷卻的廢鐵。
轟然倒地,赤焰炸起漫天塵土與碎石,殘焰灑落如灰雨。
一柄通體覆滿血紋的重斧隨之翻滾落地,砸出一聲沉悶悶響——
蘇長安佇立於殘骸前,胸膛劇烈起伏,刀鋒還未徹底冷卻,卻似聽見大黑刀在他識海深處悠悠打了個飽嗝。
他垂眸,眼神幽深,忽然察覺——自己與這柄刀的聯係,又緊了一分,像是某種血契般的共鳴,正在悄然成型。
他緩緩蹲身,指尖搭上那柄猿尊遺下的血斧。
寒意猶在,斧身沉重如山,卻在他手中,一動未動。
——沉重,卻異常安靜。
他望著那片破敗不堪的祭壇低聲道:
“你被怒火燒瞎了眼,我拿理智磨了刀。”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他緩緩沉入冥思,靈台內真氣鼓蕩,在剛才那數次刀意爆發後,他隱約察覺通神境內的經絡愈發通透,原本細微難以察覺的力場,如今在識海中越發清晰。
“越是接近極限,就越接近理解。”
鮮紅中倒映出他眼中的光。
這光不屬於強者。
而屬於那個,從保安亭後,走到妖王屍骸邊上的人類少年。
喜歡妖邪請自重!本官隻想摸魚請大家收藏:()妖邪請自重!本官隻想摸魚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