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試圖同時進行——感知就塌,刀意也散。
彆說戰鬥,連基本揮刀都成奢望。
更彆提,他的刀法需要與步法配合,還得在實戰中隨時變換氣機動向。
——這意味著,他要讓神識“一心四用”。
這是純粹的不可能。
這是死局。
若要破解,就必須把“出刀”變成一個完全不需要判斷的行為。
不是靠眼,也不是靠神識判斷,而是靠肌肉與意誌記住每一式刀意的節奏、角度與力道,讓身體自己完成動作,不用“想”。
他盤膝而坐,雙掌按於膝上,氣息沉沉地壓下去。
第一刀。
識海中,刀意緩慢成形,在大黑刀上浮現,刃光如線。
靈力流轉,他強行封閉神識感知,將全部精神鎖在“刀”上。
刀意斬出!
虛空震蕩,靈氣翻起輕湧——但半程忽然一頓,角度輕輕偏移,整條力量瞬間發散。
失敗。
“沒控住。”他低聲道。
沒有失望,也沒有動搖。
他繼續。
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每一刀出前,都要關閉空間感知,隻留下純粹的刀意導向。
而每一刀揮出時,他都處於“全盲全寂”的狀態——聽不見,感受不到,連自己的動作都如置身他人之手。
若在實戰中,這種空窗等於裸身迎敵,是妥妥的自殺式打法。
可他隻能這樣練。
靠失敗,把“判斷”這個動作硬生生從身體裡剔除。
靠一次次出刀,把依賴“看見”的習慣活生生砍掉。
每一刀,都是在對抗本能。
每一刀,都是在重塑自我。
刀意、出刀、回收……
再構刀意、再出刀、再回收……
日複一日,周而複始。
識海一遍遍撕裂重合,腦中針紮似的刺痛愈演愈烈,靈力震亂氣血,連呼吸都斷斷續續。他身上沒有再冒出一滴汗,整個人乾得像脫水的沙地,隻靠意誌將身體死死吊在原地。
夜風透林,空氣中靈壓微漲。
蘇長安靜靜坐起身,掌心再次落回那塊刀痕練習布上。
真氣一動,刀意成線。在空中浮現為一抹極細的氣弧,大黑刀斬出,平直貫穿整塊布麵。
他標記的攻擊點上,切痕乾淨、利落,力度均勻,精準不偏。
蘇長安唇角輕輕動了一下。
這一刀——他根本沒想,也根本沒“看”。
身體自己完成了。
他靠失敗,終於練出了第一道——無眼之刀。
他睜開眼,眼球白茫無神:
“雖然不能和能看見時比……”
“但至少,我不是個廢物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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