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回念慈安,院中後堂的燉鍋正咕嘟作響,香氣裹著熱氣順著屋簷撲來,就聽見一聲興奮喊叫帶著風衝了過來。
“小歪來報!蘇公子回來了!”
蘇長安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一指節,“再吼,我就聾了。”
話還沒落下,一群小豆丁如鳥出籠般從屋裡撲出來,把他團團圍住。
“蘇公子你是不是花魁啦!”念新眼睛亮晶晶。
“我娘說你現在是‘花神榜第一帥’!”念良腰杆都挺直了,語氣裡全是驕傲。
“怎麼都知道了?”蘇長安狐疑地摸了摸鼻子
此時,一道熟悉的的氣息,出現在門鋪口。
安若歌?她怎麼來了?蘇長安很訝異!
“嘖嘖嘖,抓到你了。”青黛衣角一掠,安若歌從門鋪探頭出來,語氣有點像捉到偷糖吃的小孩。
她今日換了身顏色清冷的長裙,裙擺處繡著水紋銀線,整個人明麗又乾淨,腰間銀鏈係得鬆鬆垮垮,還掛著一顆像糖又不像糖的玻璃珠。那玩意一走路就晃,還會“哐啷哐啷”響。
她走近幾步,繞著蘇長安轉了一圈,盯著他看了三息,忽然湊近問:“蘇花魁,厲害啊?”
蘇長安苦笑一下,應付道:“還行吧”
“嗯,一點都不懂得謙遜。”她語氣輕巧,“不過,在花神廳,可把我那弟弟看傻了。”
她身後,安若令正抱著兩個食盒走過來,低頭給小孩子分吃的。分得極認真。
蘇長安請他們入座,話鋒一轉:“……你怎麼知道我住這?”
“念慈安止咳藥’,火了。”她撩了撩鬢發,手一揚,“整個雲錦城的咳嗽人都在找你。”
“我?”蘇長安一愣。
“你不知道?”安若歌眼神疑問:“‘現在全城都在傳,新任雲錦城魁首才是念慈安幕後老板。”
蘇長安沉默了。
這幾日白天收藥草,晚上研究靈晶如何使用,琢磨禦神步初步修煉,和寧慈孩子們都打不上照麵,隻是奇怪桌子上的銀子確實越來越多了。
安若歌盯著他發愣的樣子,一臉無語:“你到底是天才還是笨蛋。”
她剛說完,氣口一收,神情正了些,輕聲道:“我其實來,是想正經求你一事。”
正經求,還有不正經的嗎?蘇長安心裡默笑。
“請講”
好像感受到了蘇長安的內心戲,安若歌給他兩顆衛生球道:“你知道家爺壽辰將至,若令想送一份特殊的壽禮。我們查到‘萬象裂界’可能有‘長壽赤芝’或‘玉骨清珀’,想請你一同前往。”
“你家弟弟,是去找壽禮,還是去找禍?”蘇長安剛剛才了解到那裡可不是善地,天驕跟不要錢似的滿地爬,安若令這種眼高於頂的小卡拉米去了就是找虐。
安若令趕忙舉手:“我發誓不帶事,但如果有人不講理,那另說。”
“嘖。”蘇長安挑了挑眉,“聽著就不安生。”
這時,後廚那邊一股熱氣竄出,寧慈探頭喊孩子洗手,結果一看到院中多了兩位貴客,立馬把嗓子壓成蚊子音,手腳也跟著慌起來:“蘇公子……這、這是朋友啊?要不……要不一起吃點?”
蘇長安感覺安若歌坐的穩穩當當,姿勢跟佛前蓮台似的,完全沒有回避的意味,額頭上就快寫倆字了:蹭飯。。
“加兩個碗。”蘇長安找到鷹妖魂晶下落,心情不錯,“把我那壇小酒拿出來上。”
說完擼起袖子,自己也去搗鼓了幾個菜!
飯桌氣氛一下熱鬨了。
孩子們吃得滿臉冒油。
安若令仰頭灌了一口酒,震驚三秒後,眼圈頓時紅了,咬著牙嘟囔一句:“這才是酒,其他那些,全是馬尿。”
安若歌這頓飯吃得極慢,筷子動動停停,眼神落在湯裡,神遊太虛。
蘇長安故意逗她兩句,她卻隻回一個笑。最後臨近收碗,她忽然抬眼,輕輕說道:
“你那首歌,很好聽。”
“安小姐有品位”此刻蘇長安已經開始心心念念修煉禦神步的事情,隻是略微回應!
此刻所有人吃得肚子滾圓,安若令撐得拍著桌沿喘氣。
晚飯就這麼在飯香、酒意和沒說完的話中落了幕。
夜色沉沉,待安若姐弟告彆,小院四下靜謐,隻餘窗紙晃動間傳來一縷縷如泉湧般的靈氣波動。
蘇長安脫下外袍,赤足盤坐在炕上,手指搭於膝頭,掌心微張。
他周身靈物早已排列完畢——九種靈草、兩塊晶石、中品靈石成堆,上品靈石也橫列數顆。
混元初生之鱗一直藏於中庭不可見,卻能在他體內泛起扭曲的氣場。蘇長安每次心念觸及,都有種被空間撕開又縫合的奇異錯覺。
他吐出一口舊氣,低聲念出法訣:
“禦神步……封神步第六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