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霸四蹄朝天,肚子撐得像掛鼓,眼白翻著,嘴角還殘留一小撮妖核碎末,擺出副“今生圓滿”的表情。
蘇長安蹲下身,手指搭上那膨脹得過分的肚皮,語氣半是嫌棄半是無奈:“你這一肚子,從中午撐到現在……我到底往你嘴裡塞了多少?”
他本隻打算足足的給夠肉敷衍了事,結果這貨根本沒個“飽”的概念。吃了上百公斤精料,幾十斤各種肉食,完全沒反應,後來妖核塞了五六顆,連四品以下靈草都啃進去半車才勉強止住這張嘴。
“得了,餓死鬼托生的,也該圓寂了。進去歇著吧。”
一道暗金光紋閃現,禦獸牌輕震,餓霸那瘦成風骨的身影瞬間化作靈紋歸位。
他起身,抖開衣擺,順手彈了彈掌心的灰塵。
剛入夜,穀門已亮起微光,大陣未啟,卻有守門的長老按著規則分段排位。他白天已經領了令牌,乙字三段·四十二號。照著令牌所示,走至一塊刻著“乙三”的小石碑前,地上劃了標記——四十二號,在偏後。
周圍二十多個都是氣海初階,個彆中階。有人身穿宗門袍,有人靈獸在側,也有獨行客帶著丹爐、香囊、鍛鐵槍,一看便是苦修出身。
周邊客棧早已爆滿,城內貴重物價翻了三成,就連搭個草棚也得兩顆中品靈石起步。蘇長安身無長物,獨坐在山壁側的石頭上,身旁除了一卷薄毯,便隻剩夜色。
“果然找到你了。”
是安若令的聲音,自斜後方傳來。他沒有高聲喚名,而是一邊走一邊提著燈盞,那燈不大,卻將他衣擺映得極整,腳步聲細碎得像落在紙上。
他隻著一身青衣便服,身上無劍,麵色卻帶著幾分遊俠難得的鬆弛。身後安家弟子跟著,卻有意落後幾步,不擾主談。
“蘇公子,若覺得這裡太鬨,我那邊還有間空屋,你若不嫌棄,便一起住。”
蘇長安沒立刻應聲,隻側了側身,語氣平靜:“我這人怕熟。住進去,沒三句,怕是就得當安家的人。”
安若令怔了下,旋即失笑:“你若真是安家的人,家母該樂開了花。”
但他也識趣,不勸,隻點頭:“那明日,我等你一同入穀。”
他走得溫文,臨彆前還輕叮一句:“今夜山風重,有靈氣亂流,若真要夜宿,記得彆靠陣腳太近。”
蘇長安沒有作答,隻抬了抬手掌,示意“聽進去了”。
夜風裡又多了一縷幽香——不是檀,不是木,是極淡極細的藥草味。
“蘇夏。”
這聲喚,來自女子。語音冷清,卻清晰得像夜裡的泉水敲石。
溫清蓮步出夜霧,手中提著一個厚實行囊,帳篷、褥被包得整整齊齊,連繩扣都打了雙重結。身後無人,隻為他一人而來。
“你眼不好,”她語速不疾,“若露宿,風夜極寒。”
蘇長安沒想到這妞會找來,他實在不想沾染是否,隻能狠心拒絕:“溫姑娘,在下何德何能得您厚愛,還請收回去,現在這夜深人靜,你我孤男寡女,容易被人非議,請回吧”
溫清蓮神情一滯。她沒說話,將行囊輕輕放下,站了片刻,轉身離開。
衣擺在風中揚起,拂過她腳邊落葉,背影卻帶著些說不出的鬱悶。
蘇長安鬆了一口氣,忽然響起一聲輕笑。
“你真不收?”
是安若歌的聲音,來自夜幕另一側。
她倚在一塊低石上,一身紅衣短袍,頭發用銀絲繩鬆鬆束著,一條腿彎起,一條腿晃著,像是溜達到此,不經意撞見。
“那可惜了。美女送帳篷你不要,我送夜宵……你要不要?”
蘇長安眉心輕挑,眼中卻沒了半點打趣,隻語氣低緩道:
“你這樣問,我要是不收,是不是顯得……不識好歹?”
安若歌眼中笑意盈盈,多了點認真。
她晃了晃手裡的小食盒,“是我親手做的,怕你餓著。”糯米香微揚,溫熱得剛剛好,
“你做的東西,怕是比這穀裡所有靈丹都值錢。”
他伸手接過盒子:
“可惜,我這人吃得慢。你若急著看我感動,就得等到明年今日。”
安若歌一愣,隨即笑起來:“明年今日你還敢不認賬,那以後隻讓餓霸吃了。”
看到有人接二連三來給蘇長安送溫情,周邊有人咂舌,有人酸語,有人開始盤算這“蘇夏”的可能背景。
蘇長安充耳不聞,等安若歌走後,將那帳篷挪到旁邊,留給彆的苦修弟子。
不遠處豪華客棧頂樓,天字號房內,燈影搖晃,一襲墨衣的女子站在窗前,背對眾魔族。
“你確定他在乙字三段?”
墨璃收回神識,眼底布滿疲色,卻壓不住那一層森冷的霜意。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低得發緊——
“是的,公主殿下,他化名蘇夏,雖然眼上蒙了黑布,但我們多次確認五官長相,加上那匹傳說中蘇神的瘦馬”
魔族屬下頓了一下,很篤定下結論;“絕對就是他”
“哼.終於找到他了。”
墨璃目光一點點沉下去,冷笑不掩殺意:“這混賬,還是改不了那張扮豬吃虎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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