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意橫刀在肩,冷靜中透著一絲難得的讚許。
“不是玄罡初階能辦到的。”
安若歌靠在骨壁上,挑眉看著蘇長安,語氣像哄小孩:
“得了吧,裝什麼普通人。”
“行吧行吧。”蘇長安懶懶伸了個懶腰,笑意飛揚,“下次我在登記表上寫個‘大凶’好了,嚇唬人。”
安若歌笑出聲來,眼尾彎彎。
安若令一邊收陣一邊小聲嘀咕:“早知道咱們多壓榨點他……”
蘇長安耳尖,抬手彈了彈他的額頭。
“想什麼呢,走啦,靈芝等著呢。”
花如意也收回靈刀,眼中戰意未減,目光已望向骨穀外麵。
四人氣勢一振,沿著破碎的風骨槽,朝著斷穀出口疾行而去。
斷穀之後,天地豁然開裂。
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骨原。
地麵斷裂成縱橫交錯的血砂溝壑,骸骨堆積如山,白得刺眼,仿佛死氣凝成了這片世界的皮膚。殘破靈脈裸露在地表,靈氣亂流橫掃而過,卷起碎骨、血砂與荒蕪的靈光,將天幕撕扯得一片灰白。
四人立於斷穀出口,腳下踩著碎裂的骸骨台地,放眼望去,骨山連綿,溝壑縱橫,仿佛一個早已死去卻不肯安息的世界。
蘇長安一隻腳踩在一截碎裂的獸顱上,眼眸流轉,笑意中帶著幾分感慨。
“嘖……真壯觀。就是一味兒衝得這麼猛。”
安若歌眯著眼打量遠方,聲音悠然,卻透著一股寒意。
“這得死了多少……不對,是多少個戰場堆出來的?”
花如意握著重刀,神色凝重,低聲道:
“不止戰場。這些骨頭,有獸骨,有妖骨,還有……人族的。”
安若令收起陣旗,抬頭看著天空被死氣撕裂成的光縫,喃喃道:
“骨域不是自然成的,是被強行煉成的。”
四人對視一眼,空氣裡彌漫著一絲壓抑的肅殺。
而遠方骨山之間,動靜已起。
血砂湧動,一具具殘破的屍骨開始在魂氣操控下緩慢爬起。它們形態各異,有些仍保留著半截枯朽的獸軀,有些則生出了靈氣凝成的骨刃,動作僵硬而危險。
在更遠處,一條條由碎骨重組的“骨蛇”在地脈裂縫中穿梭,長達數丈,身軀扭曲,如鎖鏈般糾纏。它們無眼無舌,卻能感應靈氣,纏住獵物便寸寸絞碎。
天空中,幾頭仿佛由陣紋碎片構成的骸骨凶靈遊曳而下,身形如同破碎風箏,被靈氣牽引著瘋狂俯衝,尖嘯聲劃破空氣。
更近的地方,幾團靈氣畸變出的腐骨藤纏繞在碎骨堆上,根須盤結,不時甩出細碎骨針,像毒蛇吐信,悄無聲息地擴散包圍圈。
蘇長安抬頭掃了掃四麵八方的異動,笑得漫不經心,卻慢慢握緊了拳頭。
“嘖……連歡迎儀式都排了這麼多花樣,真舍得下本錢啊。”
花如意橫刀而立,目光如炬。
“前麵六十丈,骨潮最稀,衝得過去就能拉開距離。”
安若令手中符紙疊起,靈光流轉,眼中戰意浮現。
“骨蛇和凶靈擋路,需要迅速打散。”
血砂在遠方翻滾,如同某種正在醞釀的暗潮。
低沉的嗡鳴聲自骨原深處傳來,起初細微,像耳邊纏繞著看不見的絮語;隨著時間推移,那聲音漸漸變得沉重,仿佛無數魂氣正在悄然堆積,回卷,形成一股難以抗拒的壓力。
蘇長安感應四周,拳頭輕輕捏緊。
他感覺到背後那片骨山之間的氣流正在異常聚攏,死氣不再向外擴散,而是在緩慢收攏,仿佛一場即將崩塌的黑潮正在骨域深處蓄勢待發。
安若歌神色一斂,微微偏頭,眼神迅速掃了一圈。
“後方——死氣在回卷。”
安若令臉色也變了變,低聲道。
“不能拖,拖下去,整片骨原都會動起來。”
花如意抬刀指向前方,聲音鏗鏘有力。
“趁現在,衝出去!”
安若歌甩出靈針,針尖寒光破碎,勾出一條細長的光軌。
“彆磨嘰,衝!”
蘇長安咧嘴一笑,腳下一踏,碎骨爆散,身形如箭矢般衝出,偏折真氣裹拳,一拳轟碎前方第一具衝來的骨傀儡。
四人如破陣之矛,直刺向前方那片尚未被完全封死的骨浪隘口。
碎骨飛濺,靈氣翻卷,死氣如潮水般在背後怒吼追逐。
他們衝殺在翻湧的骨原之上,背後是即將徹底合攏的死亡海嘯,眼前,是唯一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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