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炸了。
蘇長安腳步一踏,碎石翻飛,他人已掠出數丈。拳風未起,碑林邊緣的毒霧已如潰堤,向兩側狂卷。
穀修梵沒說話,鐵棺橫握,一棺當盾,氣勢硬頂而上。
兩股力量在半空交彙。
砰!
拳鋒撞上棺沿,棺材劇震,鐵皮咆哮著彎了一寸,蘇長安整條右臂往內一旋,骨骼輕響,拳力猛然翻灌!
那拳上沒有靈光,卻在靠近棺麵的一刹流轉出一層奇異力場。
偏折真氣。
它讓空氣如水線被撕裂,原本應有的碰撞爆音,在接觸的刹那往兩邊崩開,化作沉雷般的回鳴!
拳鋒撞上棺角——
砰!!
棺材沒能擋住這一擊的直衝。
一角金屬猛地凹陷,巨棺震顫,被直接轟得向後滑出一尺,所經之處碎碑翻飛、塵浪漫天。
那一擊砸落——碑土飛濺,氣旋炸開。
戰圈中央,地麵被生生打塌,碎石衝著碑林四散迸出,擊得十丈內殘碑全數斷裂!
周圍修士紛紛驚退,連話都來不及喊出口。
“退遠!”花如意抬盾上前一步,裂魂骨盾轟然橫出,擋住衝擊波。
安若令布下一層風靈符,護住安若歌與自己。霧浪撲在符麵上,被彈出一片翻湧浪花。
穀修梵腳下連退三步,肩背發麻,虎口微裂,眼裡浮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意。
他明明用棺封路,照理這拳該被真氣震退——
可這股力道沒有正撼,也不是卸力,而是……直接拐過了棺麵阻勢,繞著骨骼、撞進關節。
“你那拳,”穀修梵沉聲,“不講理。”
蘇長安卻隻是甩了甩手腕,帶著幾分輕鬆味道:“沒錯,我這拳專打講理的人。”
說罷,他沒有停步,又是一拳轟出。
拳出三寸,碑林劇震。
偏折真氣在他手臂上螺旋流轉,仿佛拳鋒之後還藏著另一股逆向斜推的力線。
鐵棺被再次逼起!
穀修梵回身橫掃,棺身如山崩,從左肋角往蘇長安腰側逼來。
他不閃不避,反身一肘反頂,在貼近的一刹,拳風如斜線刺入,強行把那棺掃擊生生頂偏!
“哐!”
鐵棺掃飛一根斷碑,回音轟隆隆在整片石林之間翻滾。
而兩人中間的空間,被這一波又一波的強震碾壓成真空!
周圍修士站在百丈外,卻依舊覺得胸口發悶,真氣運轉不暢,仿佛整座碑林都被那兩人當成擂台,連空氣都快打碎了!
“這兩人是……瘋了吧。”
“他居然直接用拳頭砸,鐵棺都被打癟了?”
花如意沉聲開口,目光死死鎖住場中。
“蘇夏的拳頭有什麼古怪,怎麼這麼硬。”
安若令倒吸一口涼氣,喉結微動:“這蘇夏……。”
碑林中,兩人再度對撞,拳棺交響如鼓。
鐵棺刮裂地麵,拳風掀翻巨碑。
碎石紛飛如雨,真氣亂流如浪。
蘇長安腳下紋絲不亂,出拳如律,動作流暢至極。
穀修梵雙臂持棺,手指發紫,肩脊繃緊,他在死扛——卻越扛越沉。
拳頭一次次撞上棺角,每一擊都準確逼在結構弱點,每一次都像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為了“拆”這口鐵棺。
第三次撞擊時,鐵棺左側邊緣已現出一條可怖的弧裂。
穀修梵麵色微變,額角汗線浮出。
蘇長安卻笑了。
打到後來,戰圈邊緣已無一人敢靠近。
碑林中央,地麵已塌出一道深槽。碎碑嵌入泥土,霧浪被拳風撕得翻卷倒湧,靈氣亂流如潮水在空中激蕩,連石屑都騰不起來。
蘇長安和穀修梵就站在這廢墟之上,一拳一棺,死磕了足足半個時辰。
沒人想靠近——誰靠近誰挨打。
先是幾個不信邪的散修悄悄繞進外圍,還沒看清靈芝形狀,就被穀修梵一棺橫掃轟出三丈,牙齒混著血飛在空中。
又有一名身披戰甲的宗門弟子趁蘇長安後躍時想渾水摸魚靠近靈芝,剛剛進圈,整個人就被蘇長安一記偏折勾拳砸進斷碑之中,身子卡在縫裡抽搐半天。
“誰敢搶東西,拳頭伺候。”
蘇長安甩掉手上的血水,話音剛落,旁人已退得更遠。
這樣下去——這戰圈,沒人能插得進去。
周圍數十名修士,不論敵我,全被逼得止步觀戰,隻能乾看著這兩個瘋子在廢墟裡打得像兩頭野獸。
穀修梵臉色已發紅,胸膛劇烈起伏。
他的雙手滿是淤青,臂膀上皮肉綻開,甚至有骨節錯位的征兆,但他還是死死扣住那口鐵棺。
“你這拳勁……真賊。”
他咬牙罵了一句,腳下卻不退,身形再衝前。
蘇長安沒有接話,眼神清亮,嘴角掛著一點莫名其妙的笑。他抬起右拳,拳頭上的偏折真氣早已化為一圈深灰色的氣旋,貼在骨節、肘腕之間,像蛇一樣纏繞。
砰!
棺體再一次橫砸過來,蘇長安直接硬抗——
偏折真氣如斜扭的彈簧將棺力滑出正軌,蘇長安則借勢貼近,半身旋轉一肘砸入穀修梵腰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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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穀修梵整個人被震退半步,背脊撞上斷碑,一口熱血嗆出,卻怒吼一聲,反手一棺砸下!
蘇長安抬拳硬頂,兩人雙臂齊震,腳下石板寸寸龜裂,濺起碎屑如雪。
這不是精巧的術法較量——
是最原始、最赤裸的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