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聖地弟子們默然散開,沉默中清理那些倒在地上、氣息奄奄的“戰友們”。
沒有誰吩咐,也沒有人願意說話。他們低頭照做,像一群從噩夢中醒來的猛獸,被人捏住了脖子,在本能地維持“善後”的秩序。
有人靈力一點,貫穿眉心,有人拈指一撚,骨碎聲伴著悶哼消散。
那些曾在高台共飲、共謀戰陣的精英們,就這麼一個個被悄無聲息地清除。
沒人遲疑,但所有動作都乾淨得過頭,快得毫無人情。
這是在“處理”。
也是在滅證。
更是——活著的本能。
空氣中的血腥味刺鼻到令人反胃。
而那些“清理得最乾淨”的弟子,終於直起了腰,額角掛汗,背脊發冷。
他們不敢回頭看那片焦土,隻在心底默默慶幸:
——幸好,我們聖地的聖子……沒有動手。
否則現在倒下的,也會有自己。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總算收場時,一道聲音忽然輕飄飄地傳來:
“等等。”
蘇長安的語氣不重,卻像一根冰針,從腳底竄上脊背,直紮後頸,叫人寒毛倒豎。
所有人心裡咯噔一下,全場再度定格。
蘇長安笑了一下,燦爛溫暖,帶著助人為樂的興奮。
“諸位的儲物戒指。”
“為了避免走漏什麼重要證據——”
“還是交給我,統一保管吧。”
他語調溫和,那麼的真誠。
幾名天驕當場麵色發僵,表情在“錯愕”與“懷疑人生”之間來回橫跳。
有人臉色僵硬,緊緊握住的出現熱意的儲物戒。
有人喉結滾動,像是想開口,但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咬住了話頭。
實際上他們的血性在上湧,怒氣值在增長。。
殺了人,清了屍,連話都沒敢多說,現在還要收戒指?
這人真當他們是泥捏的嗎?殺意?威懾?還要……打劫?
不遠處,墨璃站在焦土邊緣,眼中浮起一絲極淺的紅意,嘴角輕微抽動。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暗河遺跡,某人也這樣理直氣壯地打劫過自己……
“該死的……”
她輕聲念了一句,眼角卻帶著一點莫名的笑意。
終於,有人壓抑不住,開始爆發。
一名穿玄羽金袍的天驕咬牙開口,聲音帶著顫,卻強撐著硬氣:
“你……你人都殺了!還要搶戒指?你這也太——”
他話沒說完。
“轟——!”
蘇長安已至。
沒有任何征兆。
一拳落下,血霧炸起,那人的頭顱在半空炸裂,殘身跪地,僵立片刻,才哐啷一聲,坍倒焦土。
戒指從斷骨中滑落,咕嚕嚕滾出幾圈,在地麵上撞出一聲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