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微微一愣。
從小到大，艾瑟其實很少用這樣命令的語氣對她說話，雖然她一直表示自己是侍女，但艾瑟從沒主動讓她去做過什麼事情。更多時候，他們像一對青梅竹馬。
“怎麼了？有問題嗎？”艾瑟的聲音將她從恍惚中拉回。
“沒……沒什麼，艾瑟少爺。”伊妮有些慌忙地拿起衣架上掛著的衣服，服侍艾瑟穿戴整齊，“我隻是有些意外……”
女孩子的發育要比男孩要早，伊妮已經長開了，艾瑟還在成長期，實際上二人的身高差不多。
少女的指尖微微發顫，艾瑟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肌肉已經讓他有了男人的輪廓。為他係腰帶時，伊妮不得不靠得很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
而且，眼前的少年已經相當成熟可靠了。
“你是我的侍女，幫我做這種事情天經地義吧？”艾瑟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
伊妮的動作確實生疏，但足夠仔細，每一個褶皺都被細心撫平，銀扣也扣得一絲不苟，艾瑟還算滿意。
“你說得沒錯，艾瑟少爺。”伊妮莞爾一笑，她其實並不討厭這樣的氛圍，甚至心底有一絲隱秘的歡喜。
“今天有什麼計劃嗎？艾瑟少爺？”伊妮問道。
“嗯，去和安寇拉女士告彆，然後找一輛馬車，前往下一座城市。”艾瑟取出一瓶香水，往自己身上噴灑了一些，清冷的香氣頓時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是艾娜為他準備的，其作用不僅僅是能夠掩蓋異味，還能幫助他鎮定心神，壓製欲望。
效果沒那麼強，但總比沒有要好。
“這麼快就離開嗎？”伊妮微微一愣，他們昨天才剛來到這裡。
艾瑟淡淡解釋道：“安寇拉女士很忙的，我也已經讓她診斷過了，昨晚我看到她委托下人寄出信件了，應該是給父親的，我們繼續打擾下去不好……”
“哦……”伊妮有些失落。
雖然剛見麵的時候鬨了個小烏龍，但她還是很喜歡這位又漂亮又有趣的長輩的……而且人家也很大度，根本沒有責怪她。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裡？艾瑟少爺。”伊妮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發梢。
“找一個離迷宮近的城市吧，然後就安頓下來。”艾瑟緩緩戴上一雙皮手套。
艾瑟又頓了頓，繼續解釋道：“安寇拉女士是奧列城的城主，要是住在這裡，肯定會受到她很多關照的，我們不能欠下太多人情。”
他的考量總是這般周到，完全不像個少年。
“好吧，都聽你的，艾瑟少爺。”伊妮的語氣聽上去依舊有些不情願。
……
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了奧列城。
艾瑟持著韁繩，坐在前頭，伊妮坐在他身旁。
馬車是安寇拉送給他們的，算是離彆的贈禮，艾瑟最終還是收下了。
“艾瑟少爺。”伊妮忽然出聲詢問。
“怎麼了？”艾瑟偏過頭，幾縷黑發被風拂過白皙的麵頰。
“既然你會趕馬車，那我們出門的時候……為什麼不向夏倫老爺要一輛馬車？”伊妮有些好奇地問道。
良久的沉默。
父親被母親勾走了魂，忘記了這件事情，而他又不想主動向父親開口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