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艾瑟緩緩睜開了眼睛。
猩紅的雙瞳在有些昏暗的油燈下閃爍著血色的光澤,一縷黑氣時不時一閃而過。
鮮血的甜香、殺戮的快意、破壞的衝動……種種陰暗的念頭如潮水般衝擊著他的理智,令他呼吸粗重。
艾瑟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血肉,滲出的鮮血在床單上暈開暗紅色的痕跡。
殺戮的欲望再次將他籠罩。
自從與心中的自己融合之後,就愈發地難以控製自己。
渾身都傳來被蟲蟻噬咬般的瘙癢,艾瑟在床上緊緊縮成一團,死死咬著牙關。
但房間內除了他之外,連一隻昆蟲都不存在,心中的欲望根本無從緩解。
房間被母親設置了魔法結界,並不會讓他輕易出去。
“為什麼要忍耐呢?”艾瑟喃喃自語,鮮血從咬破的唇角滑落,帶著鐵鏽般的腥甜。
“真是痛苦啊……按理說,有需求和欲望就應該被滿足,這才是欲望存在的意義……”艾瑟眼中的黑氣劇烈翻湧,幾乎要吞噬那點殘存的理智。
“根本就沒有忍耐的必要吧?”
“簡直莫名奇妙……”
“明明擁有這樣的力量,想做什麼都能做到……”
“為什麼要被約束呢?”
“隻有弱者才需要遵守規則……”
“這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一抹猙獰的笑意終於爬上他的嘴角。
艾瑟來到了窗前,緩緩伸手,想要打開窗戶,卻似乎碰到了無形的壁壘。
“真是礙事……”艾瑟目光陰冷。
一縷黑氣從艾瑟指尖析出,輕輕鬆鬆將艾娜留下的結界,切割出一小塊可供他通過的出口。
艾瑟從窗外躍出,下落十幾米,輕巧地落在下方的草坪上。
伸了個懶腰,又深吸一口氣,自由的味道伴隨著草木的清香潤透心肺。
嗯……周圍的土匪差不多都已經被清剿乾淨了。
夜霧彌漫,遠處村子的零星燈火在黑暗中掙紮。
真是沒辦法啊……
父親似乎在為修建河道的事情發愁。
那就讓自己來幫父親解決問題吧。
艾瑟的身影踉踉蹌蹌地朝著外邊走去,逐漸融入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
“母親……外麵好像有什麼聲音?”
伊妮有些困惑地對著母親問道。
“大晚上的,誰會在外麵?”伊妮母親摸了摸伊妮的腦袋,笑著說道,“可能是野貓吧?不用在意,早點睡覺了。”
“我已經不小了,彆再摸我頭了。”伊妮嘀咕了一句,“我再看會兒書吧,母親。”
“好吧,彆看到太晚。我今天累了一天,明天早上還要下田乾活……我先去睡了。”伊妮母親打了個哈欠,臨走前又叮囑了一句,“要是有什麼事情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