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尼緩緩睜開眼睛。
麵前……並沒有天花板,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仿佛一伸手就能觸碰到那沉甸甸的雲層。
肩膀傳來處一陣火辣辣的疼,仿佛那裡的肌肉像是麻辣手撕雞一樣被撕成一小段一小段。
安拉尼猛得從地上起身,摸索了一下全身,發現並沒丟失什麼東西,哪怕是那把他耗儘資產拍賣來的那把削鐵如泥的長劍,也依舊完好地負在他後背。
安拉尼鬆了一口氣,正是靠著這把劍,他才能破開那頭地龍堅硬厚實的外皮。可以說,這把劍對他而言,是堪比身家性命的寶物。
昨天那家夥究竟是誰?
他為什麼無緣無故就把自己揍一頓,卻又什麼都沒帶走?
安拉你又把自己全身上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定自己除了肩膀上挨的那一下,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混賬玩意……”安拉尼低咒一聲,牽動了肩部的傷,讓他倒抽一口涼氣。雖然沒什麼損失,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但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安拉尼心裡自然不可能會好受。
轟隆隆——
空中傳來一陣雷聲,將安拉尼的思緒拉回現實。
怪不得天空這麼暗,原來是要下大雨了。
安拉尼抽了抽鼻子,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泥土的獨特腥氣。
很快,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安拉尼思索了片刻,便原路返回了酒館。
之前離開酒館的時候是黃昏……現在似乎已經是第二天了,他在那個無人的小巷躺了一個晚上。
實際上晚上外邊還是挺冷的。若非他身為戰士,體質遠勝常人,恐怕早已染上風寒。
酒館內和昨天離開之前,差彆相當大,基本已經沒什麼人了,幾張桌子上還零零散散趴伏著幾個宿醉未醒的酒客,更有甚者直接趴在滿桌子的嘔吐物上,散發著難聞的酸臭味,旁人路過都下意識捂著鼻子。
安拉尼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擺鐘,現在還是早上。
窗外,暴雨如注,狂風卷著雨線,像無數透明的鞭子抽打著玻璃窗,發出劈裡啪啦的脆響。
陸陸續續,又有幾個家夥抱著腦袋鑽進了酒館躲雨,一邊抖落著身上的水珠,一邊低聲抱怨著這見鬼的天氣。突如其來的大雨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五大三粗的店長像拎小雞一樣,提起那幾個趴在自己嘔吐物上的醉漢,一同當作垃圾一般,丟到角落。
醉漢們被這粗暴的動靜弄醒,有的茫然四顧,有的識趣地縮了縮脖子,默默爬起來,要麼蜷在角落,要麼乾脆頂著大雨灰溜溜地離開。
他們可不敢去硬剛那個胸口傷疤長度快趕上自己小臂的酒館店長。
基本每個開酒館的店長,都是一副凶悍的模樣,才能鎮得住某些想要鬨事的冒險者。
隨後,長著雀斑,容貌秀麗,穿著圍裙的侍女丫頭趕忙小跑過來,手腳利落地開始擦拭收拾那些被弄臟的桌子。
在這裡打工還是很有安全感的,敢調戲她的人寥寥無幾……雖然店長長得很凶,但實際上也是個相當和善的家夥。
大雨將人們困在這裡,多少有些乏味。
很快就有人組織起了牌局,或者三三兩兩圍在一起開始談天。
就在這片逐漸升騰的嘈雜裡,酒館門再次被推開,又一道穿著黑袍的人影撞開雨幕,穿了進來。眾人聞到動靜,下意識看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