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出現了,儘管它還很羞澀冷豔,但大地早就已經慷慨的接納了它。
接下來隨著陽光逐步的探查著屬於自己的領土,這時房頂上的那三個神秘人,也漸漸的露出了廬山真目。
和之前猜測的幾乎相差不多,唯一有一點不同的,那就是之前的措辭在現在看來,好像還是有些保守了。
隻見那名器宇不凡,成熟穩重的男子,不僅有著飄逸的中長發,而且麵容也是有棱有角的無可挑剔,再加上那至藍至黑的裹身長袍,他真的給人一種獨立於天地之間的信任。
太陽出現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也慢慢的睜開了,那是一雙似乎比朝陽還要明亮的眼睛。
“勝寒哥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乖巧尋求著眼前男子意見的,是旁邊那名靈巧機敏的女子。
隻見她好像特彆偏愛於橘橙色,因為她不僅頭發偏向於這個顏色,而且也身穿著這個顏色的束身裙,上麵還點綴著很多小巧的百靈鳥。
“相悅現在有點兒糊塗了。”
這時,女子找了一個靠近該男子後背的一處地方側靠著也坐在了旁邊,並雙手托腮。
“葳蕤哥哥,你說呢?”
“聞小妹,這你可就難為我老葉這一介粗人了,我們還是聽高大哥的。”
隻見那名胖而不肥,高大雄壯的男子,一邊憨憨的笑著,一邊也很是友善謙遜。
不過他雖然自稱為粗人,而且他那不修邊幅的蓬頭亂茬,和猶如打鐵熱匠的赤膊袒身也完全營造出了一枚糙漢子形象,但在他的眼睛裡,卻似乎蘊含著自己對於事物的獨特看法。
“勝寒哥哥?”
聞相悅左轉頭認真的看著高勝寒,旁邊的葉葳蕤也是如此。
不過周圍很安靜,並沒有什麼聲音出現,甚至就連聲音出現的跡象也沒有。
眼看高勝寒沒有言語,聞相悅和葉葳蕤也是明白的靜默等待,他們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因為這就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特有表現。
萬事於心中不過耳邊風,萬物於世界不如海邊沙。
看著宇文安道和雲無痕,看著他們安靜的躺在地上,高勝寒沉默不語。
因為在他的眼睛裡,那是兩副好似平和無憂結,了卻生前事的安詳麵容。
他們的嘴角好像都是微微翹起的,那就說明他們其實是笑著走的?
他們此時的和睦程度看起來,就宛如那些得道高僧一般。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們麵前的丁素,好像也在思考著和高勝寒一樣的想法,因為他也在安靜的看著他們。
他現在一點兒也沒有報仇之後的快感,相反的,他好像還有一些悵然。
眼前的這兩個人,前半輩子簡直就是妖魔中的妖魔,然而他們的後半生,卻成為了遠近聞名的活菩薩。
他們不僅幫助臨近的村子和城鎮掃除了難以計量的山寇和流賊,而且還幫助他們建立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和處於亂世中最起碼的精神需求。
他們給予了周邊前所未有的安全!
可如今……
丁素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他們,他的內心裡也正在激烈掙紮。
他好像在考慮自己這樣的做法,究竟對嗎?
父親本就是宅心仁厚,博施濟眾之人,如果當他看到如今劍莊裡的慘像,和沒有了驚虹劍莊庇佑之後的附近百姓,那他又該要作何感想?
丁素現在有些糾結和動蕩,他似乎有一些後悔了?
不,不不,他並沒有後悔!
他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沒有考慮好事情的發展結果和方向,他現在有些把控不住未來的走向了。
“師弟?”
這時成讖走了過來,可能是因為大仇得報,他的氣質也變得溫和有禮了許多。
“師兄,”丁素歎了一口氣,看著宇文安道祥和的麵容眼神有些失落,“看來我的劍道還差的很遠呢。”
“師弟,道無極,心有餘。”
成讖從這場複仇之戰中,好像也得出了自己的一些感悟。
“也罷,”突然之間,丁素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時丁素仰頭看著朝陽,他的心結似乎要解開了。
“師兄,你我都是渺小之人,今雖有身在全依仗於宗門,自己微不足道,死不足惜,但絕不能留禍患於其它。”
丁素的最後這一句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師弟,你?”
成讖的眼神和表情充滿了驚疑,他恍惚的感覺到,自己好像突然之間竟不認識眼前的師弟了。
“驚虹劍莊裡應該還剩下最具威脅的姓雲兄弟和宇文彩璿。”
丁素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是氣勢卻前所未有的凜冽。
“我們不能放過他們,否則等他們一旦後覺,那我們寒劍宗就危險了。”
這時,房頂上高勝寒三人的目光看向了丁素。
“師弟,他們三個宗門自有辦法應對,”成讖在勸說,其實也是在保護師弟,“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再徒增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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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丁素的語氣裡依舊有種我行我素的獨往,“你放心,這一切我會私下處理,絕不會給宗門添麻煩,也絕不會讓麻煩再找上宗門,雲虛極和雲靜篤,還有宇文彩璿,尤其是後者,我可不能任由她成長下去。”
丁素的目光看向了後山,他猜到了。
不過,就在成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的時候,一縷極其可愛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喂,那邊的小哥哥?”
聞相悅雙手在口邊成呼喊狀,等她發現丁素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後,她一邊左手繼續保持原樣,一邊還右手伸直於頭頂揮舞的想要更加吸引到對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