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虛無。
一縷風吹過,整個北江城一片狼藉,寥無人煙,無論是客棧還是酒樓,亦或是煙花柳巷還是商鋪府邸,現在全都支離破碎殘缺不堪。
想當初這裡還熱熱鬨鬨,喧嘩無比,誰知現在已然變成了一座空城。
又是一縷風,這次卷起的沙塵隨風飄蕩,不隻見證了大火的遺跡,而且還有留痕刻印在到處的各種兵器。
甚至這裡還有兩道長約二三十丈,寬約五六丈,即使是現在看來也依然散發著淩厲無比之氣的巨大劍紋。
隻見它們不但橫穿了三條巷道,而且還至少斬斷了七八棟高屋大樓,劍路的儘頭似乎直指一點。
“逍遙大哥,你怎麼看?”站在僅剩的屋簷上,醉君歌俯視著身下的劍紋,“你覺得他們下一步應該會做什麼?”
盯著劍紋,醉逍遙的目光從身下一直看到了儘頭“龍虱將領不是那種輕易就會退卻的人,如果這裡被他們遺棄了,那就說明要麼是達成了目的,要麼就是遇到了麻煩。”
“逍遙,那你的意思?”一旁的醉仙娥在觀察周圍,她很警惕,即使現在還是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們需要擔心嗎?畢竟他們可是救了你們兩個。”
“我聽說現在江湖中盯上他們的人也不少,”醉君歌的語氣有些鄭重,“很多人都在打他們的主意,我們要幫忙嗎?”
這時醉逍遙並沒有說話,他隻是抬頭,然後看向了天邊,醉仙娥和醉君歌跟上了他的視線——
原來在那裡,現在正逐漸飄升起了傳統的紙鳶,不止一個。
“菱姐姐,這裡好熱鬨啊。”喧鬨的大街上,小瑤興奮地拉著嚴苓菱,“我們也買幾個紙鳶和大家一起玩玩吧?”
雖然北江空城的消息早已人儘皆知,但百姓們生活的熱情依然很高。
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磨滅這種勢不可擋的本能。
當然了,天要是真的塌下來,這一切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有任何意義,有沒有都無所謂。
隻見大街上的物品雖然琳琅滿目,但今天最熱鬨的地方還是那幾個紙鳶攤子,不僅有小孩子,還有年輕的女子和男子,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年紀稍大點兒的人,或許是父母,或許是爺爺奶奶,又或許就是自己的愛好。
“我們這裡幾乎每年都會舉辦紙鳶節,”苗美鳳跟在一旁解說,她現在還纏著繃帶,“通常就是幾個富商聯合起來給出獎品,這樣既能讓自己俘獲民心,而且還鼓動了大家的熱情,每個人都很喜歡這個節日。”
“真的嗎鳳姐姐,放紙鳶還有獎品拿?”
三人穿行在人群當中放鬆的欣賞著紙鳶,忽然一陣兒吵鬨,原來是有幾個小孩子在大街上就迫不及待地放飛了起來,歡欣雀躍地你追我趕,其中一個小男孩兒不小心還撞到了苗美鳳的懷裡,她一臉寵笑並安慰了一下緊張羞澀的小男孩,後者悻悻離開。
“當然是真的,”苗美鳳看著小孩子們的背影回應道,“我前幾年還贏過一串南海的珍珠項鏈呢。”
天上的紙鳶越來越多了,嚴苓菱不知不覺的也好像看入了迷。
“鳳姐姐你還會放紙鳶啊?”小瑤驚訝地抓起了苗美鳳的手,“真是太厲害了,你教教小瑤吧,我也想得獎。”
“嗯,教你沒問題,不過嘛……”苗美鳳打趣地看著小瑤,一邊蹲下來一邊還捏著小姑娘的臉,“你先告訴我,你喜歡菱姐姐多一點,還是鳳姐姐?”
“這……”
小瑤猶豫了,一會兒看看嚴苓菱,一會兒看看苗美鳳,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而兩個女子則是待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盯著她,她們也好奇小瑤這個機靈鬼究竟會怎麼回答?
“啊,有了!”小瑤忽然靈機一動,道,“我最喜歡秋奕哥哥了,所以你們誰要是喜歡秋奕哥哥多一點,那小瑤我就喜歡誰。”
“是嗎?”苗美鳳嘴角一勾,“苓菱,既然如此,那你說我們兩個究竟誰能奪得小瑤的芳心呢?”
麵對著小瑤和苗美鳳的雙重目光,此刻嚴苓菱卻隻是冷淡地回應了一句“哼,無聊。”
“鳳姐姐,我有一件好玩的事情你要聽聽看嗎?”小瑤湊近了苗美鳳,但她的聲音還是傳到了某人的耳朵裡,“是關於菱姐姐的。”
“哦,關於苓菱的,那我肯定要聽聽看。”
於是就在兩人交頭接耳,表情暗藏玄機之下,漸漸的,嚴苓菱有些躁動不安了。
再加上還有時不時傳出來的隻言片語
“真的嗎?還有這樣的事?”
“真的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小瑤不騙人。”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她竟然還是……”
終於在某一個時刻,嚴苓菱實在忍不住,於是便開口詢問道“喂,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呢?”
“苓菱,原來人還真是不可貌相啊。”苗美鳳一臉戲謔,“沒想到你這大家閨秀還有如此狂野的一麵呢。”
“美鳳你什麼意思?”嚴苓菱有些不自在了,“小瑤跟你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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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姐姐你想知道嗎?你要是想知道,那就和我們一起放紙鳶,贏了我就告訴你。”
麵對著兩個古怪的表情,嚴苓菱既有些心虛,但同時也有些心動,因為她還從來沒有玩過這東西呢,說不感興趣那肯定是假的。
接著,就在三人走向小攤之時,天空之上又飄升起了好幾個紙鳶,其中還有一個老鷹紙鳶。
隻見它做的是如此栩栩如生,簡直就和真的一樣,尤其是那對幾乎洞察一切的雙眼,很輕易的就可以看到百丈,甚至是千丈之外的場景——
荒木林!
這裡雖然號稱荒木林,但事實上它不僅林木稠密,而且枝繁葉茂,平常人要是走進這裡估計都沒有一個合適的落腳之地。
更彆提這裡還有著無數的昆蟲,尤其多足蟲最盛,比如蜈蚣,蚰蜒,馬陸等等,它們幾乎無處不在,遍地都是。
甚至就連宓鳴的身上也爬滿了許多。
此時此刻,他正打坐在林中的一塊空地,難得的縫隙剛好讓他沐浴在了陽光的陰影之中,身下則是成堆的枯葉和昆蟲。
萬籟俱寂,悄然無聲。
直到某個時刻,有一隻燙傷紅的長蜈蚣開始順著宓鳴的腹部就往上爬,說來也奇怪,雖然他身上的昆蟲很多,但脖子以上的部分卻是蟲跡罕至。
燙傷紅的長蜈蚣對此好像一無所知,它依然在挑戰未知,一步一步的,一點一點的在接近那個地方,等到快要接近脖子之時……
突然雷霆的一瞬!
燙傷紅的長蜈蚣不動了,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不會自己動了,因為它現在正被另一隻蜈蚣強行拖進了宓鳴脖子裡。
這是一隻奇黑無比,但多足全部都是朱砂紅的大蜈蚣,原來它一直都休憩在這裡,警惕守衛著自己的地盤。
與此同時,宓鳴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他的眼皮也在不停抖動,他看起來似乎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