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鬨之後,大家散場了,鄉親們得回家休息,準備明天的大事沒有足夠的精力怎麼行?
“田大哥,你們今晚還回府邸去嗎?”
苗美鳳收拾完了桌子後,略有期待的問道,她可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到那個地方去。
“宓大哥去閉關了,湯小子這家夥肯定沒影,我要是一個人回去肯定會被無聊死的。”
“那你就和我們一起留下來,”田海在一旁擺弄著桌椅板凳,他也在為明天做準備,“隻要你不嫌棄,我們這裡有地方讓你住,況且明天一大早肯定會忙忙碌碌的,雖然繁瑣,但你應該會喜歡那個氣氛。”
“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呢。”
苗美鳳其實也想留下來,一方麵她不想一個人,一方麵她也想看看這男女成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隻不過她不好意思明說,現在田海給了她台階,苗美鳳立馬就跳了下來。
“咦,家大哥呢?”
不過,此時的家木思卻沒了人影。
等田海把一張大圓桌從北到南的安穩放在了院子後,他這才微微喘氣的說道“小木應該是去看村頭的榆樹了。”
“看榆樹?”
田海開始一邊搬弄凳子,一邊解釋,苗美鳳勤快的幫著忙“你不知道,小木的家裡原來也有一顆大榆樹,隻不過就在他成親之後的第二天,鎮上的惡霸們找上他了,那時他並不在家……”
田海沒有再說下去,苗美鳳也驚恐的停下了手裡的活。
“等他買完東西回到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全家人都被吊死在了榆樹上。”
話說回來,今晚還是一個明月之夜,天上的桂宮都幾乎滿圓了。
看著麵前的榆樹,看著村頭這棵普普通通的榆樹,家木思默默無語,靜靜而立。
“小木……”
“家大哥……”
“大頭,美鳳,”家木思沒有回頭,還是一眼不眨的看著榆樹,“我有點兒想她們了。”
“小木,我雖然沒有見過令尊和弟妹,”田海來到了家木思一旁,“不過在我的想象裡,她們應該也會很思念你吧,說不定她們現在也正無聲無息的看著你呢。”
家木思轉頭看了一眼田海,嘴角一揚。
“大頭,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如果我死了,請把我埋在榆樹之下……”家木思轉頭又看向了那棵樹,“我想永遠的能夠和她們在一起。”
明亮的銀盤,皎潔的月光。
“沒……沒問題。”
“謝謝。”
回去府邸的路上,苗美鳳思緒萬千,心不能靜,即使高空之上的明珠一直在關照著她,但她就是心慌意亂,焦躁不安。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似乎隻是一種感覺,一種直覺,一種今天晚上好像會發生些什麼的猜忌之覺?
可是,會發生什麼呢?
苗美鳳煩躁了,她也有些嗔怒。
因為她發現自己今天好像突然之間,一下子就被天下驅逐出境,被世間無情拋棄。
她頃刻之間就變成了孤家寡人!
大家都有事情要做,大家都有人陪,可是她苗美鳳卻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想到這裡,苗美鳳流淚了,一邊用袖子擦著臉頰,一邊走向了十絕宮,她想向師父說明一些情況,她想要做到一些事情。
不過……
“公子你好討厭啊,你怎麼可以這樣?”
“公子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苗美鳳在大街上剛巧遇到了左擁右抱的湯齊煜,這家夥滿麵春風,得意洋洋。
“喲,蟲婦你怎麼一個人開始瞎轉了?”
湯齊煜本以為苗美鳳會反擊的,然而對方根本就沒理他,直挺挺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看著苗美鳳獨自一人的背影,湯齊煜似乎遲疑了一下,不過隨後他就又和姑娘們歡聲笑語,漫步而行。
天上的桂圓真是太亮了,即使倒映在湖水裡,但它依然美不勝收,相反的還增添了一種彆樣的情愫。
倏的一下,湖裡不僅起了動靜,而且水麵上還有了層層的波紋,原來是苗美鳳扔了小石頭。
石頭一個接一個,波紋一層又一層……
“為什麼?”苗美鳳的淚水就像止不住的溪流一樣,“為什麼我總是一個人?”
又是一個石頭,它狠狠的砸在了湖水裡。
“蟲婦,你的水……是不是找錯出口了?”
“滾開,我現在不想理你。”
聽到湯小子的下流招呼,苗美鳳凶巴巴回應的同時,她的心裡其實還有一點點竊喜。
再看湯齊煜,他則是不緊不慢的來到了苗美鳳旁邊,安靜的坐在了一旁。
“我讓你滾你沒聽見啊?”
“平時你這蟲婦都是直接野蠻上手的,今兒怎麼這麼有禮貌?”湯齊煜也不生氣,就這麼死皮賴臉的纏著苗美鳳,“你怎麼了?”
湖水已經恢複了平靜,波光粼粼。
“你知道嗎?”
湯齊煜說話了,苗美鳳屈膝環抱。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我父母呢,據我的同門師兄弟所說,在我的父母走火入魔而自相殘殺之後,是我舅舅,也就是我師父帝林蟲主親自把他妹妹的肚子剖開後才把我救出來的,那時我應該還不到六七個月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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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比我好多了,”苗美鳳弱弱的說,“我的母親砍死父親之後,接著還想要殺死我呢?”
“你好歹還有三化族老言傳身教,我可是獨自一人在山林裡長大的,”湯齊煜不甘示弱的回應道,“舅舅隻是教給了我一些靈命法訣的心法,之後就不管了,我是跟著那些蟲子們才勉強活下來的。”
“我師父三化族老也很嚴格,”苗美鳳不服氣的盯著湯齊煜,“我們每次都像蠱蟲一樣廝殺才能幸運的活下來,你知道我殺了多少好朋友嗎?”
湯齊煜看向了苗美鳳,兩人的目光在湖中水月的映襯下剛好交彙在了一點。
“好吧,你贏了。”湯齊煜認輸道,“你的經曆確實比我慘。”
“哼,算你小子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