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過雲、譚兆良、鄭曉東……"
"他們的案子都很有代表性。
"
陳威廉瞅了一眼政務司,接著說:
"要是把這三個案子放到西方,"
"那些專家肯定又要大肆宣揚什麼性、欲望這些。
"
"可李雲不一樣,他就說了一句——少年時期的經曆加上特殊環境導致的心理問題。
"
"最重要的是環境的影響。
"
"如果你生活在和諧的環境裡,戾氣自然就少;"
"要是生活在暴力的環境中,戾氣自然就多。
"
"就像富貴區不容易出壞人,貧民窟總出惡棍一樣。
"
陸誌廉接過話茬:"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陳威廉微微一愣,隨即笑了,伸出大拇指稱讚:
"我很欣賞你這簡短有力的總結。
"
政務司聽了一會兒,始終沒聽到和自己有關的事。
心裡早就放鬆了下來。
陳威廉瞧著政務司笑了,便開口說:
“要是把這事交給西方的那些犯罪心理學家去琢磨。”
“他們鐵定會扯出一大堆關於性、欲望之類的廢話。”
陸誌廉皺起眉頭:“他們怎麼老愛聊這些低俗玩意呢?”
陳威廉聳了聳肩:“說不定他們自己缺這些唄。”
“不是說嘛。”
“心裡越缺什麼,嘴上就越想說什麼。”
陸誌廉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這話在理。”
但他又疑惑地問:
“這和現在咱們遇到的情況有什麼關係呢?”
陳威廉一臉淡定地說:
“受李的啟發。”
“通常情況下,除非是那些極端到不行的犯罪。”
“大部分的案子,都跟環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所以我就去查了查咱們這位高高在上的政務司大人的底細。”
“結果,還真讓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政務司一聽,突然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地問道:
“你都發現什麼了?”
陳威廉嘿嘿一笑:
“咱們的這位現任政務司,竟然和香江兩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有過交情。”
“一個叫雷洛。”
“另一個叫龍成邦!”
陸誌廉驚訝地看向政務司:
“這可是兩個大犯,沒想到你對他們這麼了解。”
陳威廉收起笑容,變得嚴肅起來:
“那時候正猖狂著呢。”
“這兩個人不光給警隊的祖家人塞錢。”
“連督爺府裡的祖家人也沒少撈好處。”
政務司驚叫道:
“你們這是要翻老賬?”
“彆忘了,你們可是說過,七四年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這次回答的是陸誌廉,而不是陳威廉。
“你錯了。”
“那份文件裡赦免的隻是警察!”
“從來就沒提到過公務人員!”
陳威廉帶著幾分諷刺的語氣說:
“廉署成立的時候,目的是要肅清,杜絕。”
“但大家都知道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祖家人不能查。”
“就連前任的白專員在李麵前都大放厥詞……”
“那一幕,真是太經典了!”
政務司突然感覺事情不妙,“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威廉諷刺地笑道:
“我要說的是,李當時做得沒錯。”
“他做得太棒了!”
“廉署門口貼的是公平二字。”
“我要實現的也是公平!”
“難道祖家人就不能查了?”
陳威廉使勁兒把手裡的檔案袋甩到政務司的臉上,“我已經把你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了。”
“你在雷洛、龍成邦那裡收的賄賂,加起來不少於一千萬港幣!”
“那可是六七十年代的一千萬港幣!”
“你早就應該去坐牢了!”
政務司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可是從基層一步一步爬上來做到政務司的。
祖家人的特點就是高層得靠任命,主要負責決策。
中層相對穩定,很少被撤職,主要負責執行。
誰手裡有權,那還用說嗎!
政務司這個位子,可是個實打實的肥缺。
每天排隊巴結他的人多了去了。
給他行賄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再加上廉署之前從來不對祖家人動手,政務司心裡那叫一個踏實。
不光是政務司,那時候好多祖家人剛來香江時窮得跟乞丐似的,走的時候卻都成了響當當的大款。
錢是哪來的,還用明說嗎?
陳威廉麵無表情地說:
“李說得沒錯!”
“隻要不是違法犯罪,都得靠特定條件才行。”
“你就在那種環境下,覺得這種事很正常。”
“就算廉署成立了,你也沒收斂過。”
“不過,有我們在,你還是有點顧忌的。”
“不敢太放肆。”
“就算這樣,你每年還是能從祖家收到好幾十萬英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