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有著春的溫暖。
老宦官小步快走來到了禦書房珠簾之外,朝裡麵的宋徽宗輕聲稟道:“官家,宗帥派人前來,有要事向官家請示。”
“說。”
“金軍攻打橫山失利,已然拔營向北撤軍,似要撤回金地。宗穎請示官家,趁此番金軍勢弱,主動出兵發起進攻。”
“主動出擊?”宋徽宗皺起了眉頭,“金軍既然已經北撤,就讓他們撤走就好了,又何必主動出擊?傳朕旨意,讓宗穎不要貿然出兵。”
老宦官聞言,還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口,隻應道:“是,官家。”
“還有,上次擒住完顏婁室與郭安國的人,朕記得好像叫嶽……嶽飛,是嗎?”
“回官家的話,那小將確實叫做嶽飛,嶽鵬舉,按官家的吩咐,月餘之前已然差人將銀錢送至太原城,獎賞了此人。”
宋徽宗想了想說道:“立了如此大功,光是銀錢賞賜倒是少了些什麼,既然金軍已經北撤,便傳這嶽飛和所有參與此次活捉完顏婁室的兵士回京聽封受賞。”
傳嶽飛自然沒什麼,至於將此次參與活捉完顏婁室的兵士全部召回汴京聽候封賞,那是因為嶽飛受賞之時特意向去太原傳旨的公公說過。
活捉完顏婁室並非自己一人的功勞,也有自己手下的所有兵士,包括兩場戰役打下來,戰死的三百兵士。
所以嶽飛帶出去探查消息的五百步卒,其實隻剩下了兩百不到。
宋徽宗此番提議全部召回獎賞,也是想通過此次獎賞,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宋徽宗對立了大功的兵士,必有重賞。
當然了,也不是說以後有人立功,他都會采取這樣的方式進行賞賜。
更多的還是因為這次西北大戰,嶽飛這個步兵營是唯一一個流血立功的隊伍。
“老奴遵旨。”
珠簾之外,老宦官應下便離開了。
對於嶽飛,宋徽宗之所以記在心裡,自然是此人擒住了完顏婁室,而有了完顏婁室,他便可以跟完顏宗望交換北地還在受苦受難的家人。
自他回到這汴梁城,重新坐上這皇位,他也無時無刻不在心係這些家人,對於那種遭遇,他最能感同身受。
不久之後,批閱奏章的宋徽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在禦書房內,緩慢來回踱步,心裡想著一些事:主動出擊,若是勝了還好,但要是敗了,大宋江山便會岌岌可危。此番西北大戰,金軍死傷慘重不假,宗穎因此請示發起進攻也有一定的道理,但莫非就沒考慮過戰敗的後果嗎?而且就算勝了他女真人,朕的大宋軍隊也會死傷慘重,到時那姓葉的反賊若是趁機出來作亂,朕這江山也同樣是岌岌可危。還有那反賊麵對女真十萬大軍,居然還是守住了橫山。那他下一步又該如何?西夏雖然敗了,但並未亡國,李乾順也不應該一直讓那反賊留在西夏才是。
宋徽宗分析著這些,重重吐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這該死的反賊,下一步究竟要做什麼?”
“官家,秦太宰求見。”
不知何時,老宦官又站在了珠簾外,稟道。
聽秦檜求見,宋徽宗從思緒中走了出來,看向珠簾之外:“讓他進來。”
得到允許,站在珠簾之外的秦檜走了進來,來到宋徽宗身前,彎腰拱手作揖:“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吧。”
宋徽宗看了眼秦檜,說道。
“謝陛下。”
“秦愛卿前來,不知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