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想著這些,思緒萬千走了神,牛皋、王貴、張憲、徐慶四人還在討論著什麼,他都沒有聽下去。
牛皋見自家哥哥這副想事情入神的模樣,出聲喚道:“哥哥這是在想什麼?”
嶽飛聞言,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緩緩搖頭回道:“沒什麼。”
“哥哥是不是在想,回到汴京該如何向陛下交代此事?”
王貴這時看著嶽飛,猜測著問道。
嶽飛想了想,說道:“陛下那邊,我們自然不能隱瞞,將發生的一切全部說出來便是。而且宋金已然開戰,想來陛下也不怎麼在意那兩個女人是誰指使的。”
嶽飛這麼說,是因為嫌疑最大的羅良並未受到追責。
“但那兩個女人始終是府州反賊,那施平安也是府州反賊,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我們……”
王貴話未說完,但他的意思眾人都知道。
畢竟如今的府州反賊,可是趙宋皇室的仇敵,整個大宋的敵人。
姓葉的弑殺親王造反,罪不可赦。
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張憲這時一副思考的模樣,說道,“這三人可能是府州反賊身份的事,不可讓除了我們五人之外的其他人知道。刺殺金廷禮儀官的囚犯跑了可能是小事,但若是讓陛下覺得我們將府州反賊弄丟了,可能就不是小事了。”
“欺騙陛下,你可知這會犯欺君之罪?”王貴開口接話。
“回京途中,步兵都頭施平安不知是何緣由,救走刺殺金廷禮儀官的兩名囚犯,我們就這樣如實稟告,並不算欺君了。”張憲又補充道,“而且他們三人可能是府州反賊的身份,隻是我們的猜想,並不屬實,就算屬實,我們也沒有證據,其他人也不會有證據。”
“我們能這麼想,朝廷裡的人,還有陛下也可能這麼想,到時又當如何是好?”王貴又接話。
“他們怎麼想都行,但就是不能從我們嘴裡說出來。”張憲看向了嶽飛,輕聲說道,“哥哥,在沒有發生這件事之前,我們與施平安接觸最多,也都覺得此人的身份有些可疑。這一點,從他讓我們刺殺金廷禮儀官就可以看出。但這一切,我們不能說給其他人聽。不能讓彆人覺得,我們已經猜測到他的身份,卻還縱容他留在軍中而不檢舉,最終導致他將那兩個囚犯救走。”
張憲道出了其中的利害,就是王貴聽了,也覺得張憲分析得沒錯。
施平安是府州反賊的猜想,主要是五人結合平日裡與他的接觸,再加上此事才會這麼想。
但朝廷中的人,還有宋徽宗並不知道施平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就算會往這方麵想,也隻是隨便猜想而已,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
再說了,除了府州軍想讓金廷禮儀官死,宋軍中也有。
最主要的是,這兩名軍妓可是羅良安排給金廷禮儀官享樂的,現如今,依舊是他的嫌疑最大。
但羅良現在還好好的,說明宋徽宗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
最後可能就是對他們將功補過,然後不了了之。
如此又討論了不久,嶽飛五人決定將事情實話實說,但不提這三人可能是府州反賊的猜想。
……
一個月之後。
到了四月天,是春末初夏。
春意的暖意漸漸被夏日的炎熱所取代。
西夏邊界的一個小鎮,在往南走三十裡便離開西夏地域,到達宋地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