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五年,九月十一。
渡過黃河的十五萬宋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宗穎親率,去往隆德府方向,一路由宋軍副帥杜充率領,負責駐守大名府。
九月十五,辰時。
大名府以北二十裡,雙方前鋒部隊遭遇,刹那間便發生了衝突,女真先鋒騎兵數量多達一萬之眾,而宋軍先鋒騎兵隻有五千不到。
雙方的衝突隻持續了兩刻鐘不到,宋軍先鋒潰敗,南逃大名府。
完顏宗弼率領女真先鋒乘勝追擊,但因為後方大部隊還沒有到來,並沒有太過深入,於大名府北麵十裡地停止了追擊。
與此同時,隆德城外,女真西路軍先鋒部隊兵臨城下。
而此時的女真西路軍先鋒將領是曾經的女真西路軍主帥,完顏宗翰,如今的他,自認為是一戴罪之身。
因為多次的失利,他幾乎將曾經的女真西路軍給全部葬送掉了。
也因為如此,完顏宗翰在金國已然沒了曾經的名望,甚至還背負統帥不當的罵名。
這一刻,完顏宗翰看著麵前的隆德城,看著這高聳的城牆,眼中少了曾經的暴躁,多了一些沉穩。
現在的完顏宗翰,就像是已經被磨平了棱角,沒有了不可一世的驕傲心理。
他可能隻是不願意承認,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女真並非天下無敵。
而令得他有這種改變的人,此時在宋地後方,五年的沉寂,很難想象那群人已經壯大到什麼樣的程度。
對於那群人的不好對付,他完顏宗翰最有話語權,因為深有體會。
不過許多事情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敵人的強大從來都不是他放棄戰鬥的理由,他覺得自己還活著,活著就該為女真而戰,直至戰死。
縱使將來遭遇乾軍,他也會持刀拚殺,勇往直前,也許還能一雪前恥,他如今睜眼閉眼想的就是一雪前恥。
宋金雙方大軍出現了對峙,宋軍是防守者,而金軍是進攻者。
金軍沒動,宋軍也沒有動。
這一安靜對峙的時間並不長久,十月初四,完顏宗望的帥令之下,女真東路軍進攻大名府。
與此同時,完顏希尹也下令攻打隆德城。
這一攻一守,皆有死傷,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十二月,下起了大雪,隆德城和大名府依舊未被攻破。
宋軍的頑強抵禦,一時間超出了女真人的想象。他們有備而來,但宋軍也早就做好了抵禦的準備。
他們記得兩次南下,除了太原城,都沒有這麼難打。
想來五年的時間,宋軍也有了改頭換麵的變化。
至少,沒有第一次的望風而逃,也沒有第二次的不堪一擊。
大雪的來臨,使得女真大軍的進攻暫且停下。
永平六年,正月初一。
位處西南的成都並沒有下雪,但天氣也是寒冷,大乾皇宮的綠化之處,有結冰的葉子,一名宮女小心翼翼地從葉子上弄出一塊葉子形狀的冰塊,隨後放在手心,神情認真,偶有笑容。
一處皇宮四層閣樓的四樓上,一個火爐,一盞熱茶,一宮女,一天子。
天子坐著,臉上滿是閒情逸致,手中端著一杯冒氣的好茶,望著遠方,聽著站著身邊宮女的彙報。
“宋朝前前後後向黃河以北增派兵力近二十萬,分彆駐守隆德府和大名府,女真攻城近兩月,仍未破城。”
“宗穎在哪?”葉凡隨意開口詢問。
瑤琴回答:“隆德城。”
“那大名府是誰在守?”葉凡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