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祭壇的篝火舔舐著青銅圖騰柱,巫師蒙戈的骷髏權杖在火焰中投下扭曲的影子。他赤足踩著“瘧鬼舞步”,腳踝的骨鈴與山風共鳴,二十名百越勇士捧著染血的陶碗,碗中浸泡著剛從秦人營地偷來的飲水。
“秦帝必死!”蒙戈的骨哨刺破夜空,陶碗中的水突然泛起黑沫,“我已在水中種下‘見血封喉蠱’,三日內,他的五臟六腑將化作膿血!”
圍觀的百越族人發出敬畏的低吟,唯有婭青注意到父親甌雒王的手指在腰間青銅刀把上反複摩挲——自從上次在秦人醫帳見識了青蒿治瘧,這位百越首領對巫蠱的信心已出現裂痕。
子夜時分,秦軍營地的燭火突然大亮。李岩盯著陶碗中翻滾的黑沫,指尖劃過《百越巫蠱圖譜》中“見血封喉蠱”的朱砂批注:“毒源來自箭毒木汁液,遇血則凝,需甘草、綠豆、金銀花共煎。”
“陛下,百越巫師送來戰書!”趙高捧著染血的木牘,牘麵畫著骷髏啃食齒輪的圖案,“明日正午,在‘鬼哭峽’舉行巫蠱對賭,輸者需向對方神靈跪拜。”
李岩輕笑,將圖譜遞給腹?:“準備二十七種毒草,再找三名下獄的死囚。”他望向帳外的星空,“告訴蒙戈,我不僅要破他的蠱,還要讓他看看,你們墨者改良的‘毒理分析鼎’。”
鬼哭峽的陰風卷著枯葉,蒙戈的骷髏權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他看著李岩帶著百人隊伍前來,車轅上竟載著三尺高的青銅鼎,鼎身刻滿秦隸與百越文對照的“毒經”。
“秦帝不敢隻身前來,怕了?”蒙戈的嘴角扯出冷笑,卻在看見鼎中沸騰的毒草時,瞳孔驟縮——那是隻有百越大巫才知道的二十七種致命毒草,此刻正被秦人分門彆類地熬煮。
“怕?”李岩踏前半步,衣擺掃過青石板上的蠱毒符文,“孤來,是想告訴你,所謂巫蠱,不過是草木金石的把戲。”他指向鼎中浮現的分層藥液,“見血封喉蠱的毒汁在第三層,甘草汁可解;金蠶蠱的毒在第七層,蜀椒煎服可破。”
蒙戈的骨哨“當啷”落地,這些解蠱之法,正是他準備在對賭中使出的殺招。更讓他震驚的是,李岩竟命人推出三名死囚,每人分彆中了三種不同的蠱毒,卻在飲下對應藥液後,當場吐出血塊,麵色逐漸恢複。
“該你了,大巫。”李岩抬手,腹?捧出個青銅藥盒,“這裡麵有三種粉末,分彆是朱砂、雄黃、石灰。你若能猜出哪種能破‘屍毒蠱’,算你贏。”
蒙戈盯著藥盒,冷汗浸透後背。屍毒蠱是他的壓箱底手段,需用僵屍骨灰混合蛇毒,中蠱者七竅流血而亡。他突然想起《百越巫典》中記載:“石灰克屍,雄黃克蛇”,卻不知秦人為何將解法堂堂正正擺上賭桌。
“石灰!”蒙戈咬牙開口,卻見李岩搖頭輕笑:“錯了。”他用竹筷蘸起雄黃,撒在裝有屍毒蠱的陶罐中,黑血竟瞬間凝結成渣,“屍毒蠱本質是蛇毒與腐屍菌共生,雄黃解蛇,艾草滅菌——你看,鼎中正在培養的腐屍菌,遇艾草煙即死。”
圍觀的百越族人發出驚呼,他們看見鼎內的玻璃罩中,幾簇青紫色的腐屍菌在艾草煙中萎縮,如同被陽光曬化的鬼火。蒙戈的權杖再也握不住,踉蹌著跪在青石板上,看見李岩手中的《百越巫蠱圖譜》,封皮上竟蓋著他師父的巫印。
“三個月前,你派去鹹陽的細作,其實是我故意放走的。”李岩蹲下身,指尖劃過圖譜中“巫蠱傳承譜係”,“我讓腹?跟著他走遍百越三十六寨,記下每一種蠱毒的解法——包括你師父臨終前傳給你的‘鬼麵蝶蠱’。”
蒙戈猛然抬頭,鬼麵蝶蠱是他從未對外人提及的秘蠱,此刻卻在圖譜中詳細記載著:“以鬼麵蝶翅膀粉末入酒,中蠱者看見的一切皆為幻象,解法:刺破指尖,以血寫‘真’字於眉心。”
“你究竟是人是鬼?”蒙戈的聲音帶著顫抖,卻見李岩取出枚青銅工爵印,印麵齒輪與百越圖騰完美咬合,“我是讓巫蠱不再害人的人。”他指向遠處的秦軍醫帳,“你的族人中了蠱,不必再殺童男童女祭祀,來找我們的醫官——他們既能解蠱,也能教你們用蠱毒製藥。”
甌雒王突然steppingforard,盯著圖譜中“蠱毒入藥”章節,裡麵詳細記錄著如何提取蠱毒中的有效成分,治療風濕、癰疽:“陛下為何要做這些?你大可以用蠱毒對付我們。”
“因為孤要的是人心,不是屍體。”李岩將圖譜遞給蒙戈,“從今天起,你的巫帳可以掛在秦軍醫署旁邊,你們的巫祝可以學我們的醫理,我們的醫官也會學你們的蠱術——就像這鼎中的藥液,毒與藥本是同源,就看怎麼用。”
蒙戈摸著圖譜上的齒輪印記,突然發現,秦人並沒有否定百越的巫蠱,而是將其納入了更宏大的醫學體係。他抬頭望向李岩,看見後者眼中沒有輕蔑,隻有理解:“你知道嗎?你們的‘瘧鬼舞’步法,暗合人體穴位,我已讓太醫院編成‘防疫體操’。”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鬼哭峽,蒙戈突然對著李岩跪下,骷髏權杖橫在身前:“蒙戈願率百越巫祝歸附,隻求陛下保留我們的祭祀。”李岩伸手扶起他,工爵印與巫杖相觸,竟發出清越的共鳴。
是日午後,百越山寨的巫帳與秦軍醫帳並排而立。蒙戈看著秦人醫官用顯微鏡觀察蠱毒樣本,自己則向他們演示如何用蝴蝶翅膀製作鎮痛粉。婭青發現,祭壇上的骷髏圖騰旁,不知何時多了座小型的青銅鼎,鼎身刻著“毒理同源,醫巫共生”。
而在鹹陽宮,李岩正在《秦越合典》中批注:“巫蠱非邪術,乃先民與自然對話之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方為文明融合之道。”他不知道,這個在鬼哭峽定下的“巫醫對賭”,不僅讓百越巫師放下了對“妖術”的迷信,更讓兩種文明在毒藥與解藥的碰撞中,找到了共生的齒輪。
當夜幕降臨,百越祭壇的篝火依舊燃燒,但這次沒有血腥的祭祀,隻有蒙戈與秦人醫官共同研究“蠱毒疫苗”的身影。火焰中,骷髏權杖與醫官的銅針交相輝映,如同兩個文明伸出的雙手,在火光中握在了一起。而遠處的秦軍營地,傳來了新的口號:“巫蠱可破,人心難攻——但我大秦,偏要攻這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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