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議會大廳的穹頂漏下十二道陽光,在青石地麵投出魚骨狀的光斑。李岩攥著浸滿血漬的百工密卷,指腹劃過卷首“星火計劃修正法案”的燙金字樣,後頸的傷疤突然與穹頂中央的青銅魚紋產生共振——那是三十年前立法時埋下的地脈共鳴裝置,此刻正將他的心跳聲放大成戰鼓般的轟鳴。
“肅靜!”首席大法官敲響鯨骨法槌,飛濺的漆片落在李岩昨夜被青銅麵具人劃傷的手背上,“今天審議兩件大事:一,是否廢除實施三十年的《海洋禁漁古法》;二,確認‘星火礦脈生態修複工程’的合法歸屬。”
旁聽席傳來此起彼伏的騷動。左側坐滿戴銀飾的漁家老者,腰間掛著與老族長相同的青銅魚哨;右側是穿筆挺製服的海洋執法隊,隊長腰間彆著的記錄儀,正對準李岩背包上露出的哈尼族活泥封條——那是百工賽會幸存者連夜為密卷施加的防偽印記。
“先請原告方陳述。”法官點頭示意,李岩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魚形刺青,與海底城市廢墟的圖騰完全一致。
“我們是星火計劃遺族。”漁家老族長拄著鯨骨拐杖站起,拐杖頂端嵌著的藍鱗鱘眼突然亮起,“三十年前《星火密約》規定,礦脈開發必須保留30海洋生態區,但如今新建的七個深水港,正將排汙口對準我們的‘鱘淚祭海場’!”
執法隊隊長冷笑一聲,甩出全息投影:“根據《新南境環保法》第17條,所有礦脈開發需配套三級淨化係統。李岩顧問的梯田生態艙數據顯示,硒元素淨化率達92,完全符合——”
“數據是假的!”老族長突然指向李岩後頸,“他的地脈印記還沒通過律法認證,有什麼資格代表議會?”
全場倒吸涼氣。李岩摸向頸後,黏膩的血跡竟在石質地麵映出魚形光影,與穹頂的青銅魚紋重疊的瞬間,議會牆麵上突然浮現出被歲月侵蝕的古老律法——那是用藍鱗鱘血與紅土陶寫就的《陸海共生律》,第三百條赫然寫著:“地脈印記持有者,需以百工血為誓,方得行使律法裁決權。”
“安靜!”法官猛敲法槌,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慌亂,“現在進入第二項議程,關於‘星火礦脈’的所有權——”
“慢著。”李岩突然展開百工密卷,最後一頁的哈尼族活泥文字正在蠕動,“我這裡有三十年前《星火密約》的原始副本,第十八條注明:礦脈開發必須同時修複陸地與海洋的地脈傷痕,否則所有權自動回歸原住民。”
執法隊隊長的臉瞬間鐵青:“你從哪兒弄來的密約?這是議會最高機密!”
“從海底‘星火號’沉船裡。”李岩直視法官,注意到他按在法台上的手正悄悄觸摸某個圖騰按鈕,“而且我發現,現行《環保法》第42條與古法《鱘淚令》第9條存在衝突,導致黑潮區治理陷入法律真空。”
旁聽席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十二名戴青銅麵具的人從立柱後走出,腰間彎刀刻著與滇西事故相同的圖騰,為首者扔下染血的律法典籍:“我們是南境律法守護者,三十年前的《星火密約》根本就是騙局!真正的《陸海共生律》規定,任何改造地脈的行為,都必須用匠人的鮮血在律法石柱上刻下對等的補償條款。”
李岩的傷疤劇烈刺痛,他認出這些麵具人正是百工賽會突襲者的同夥。當為首者掀開典籍,露出內頁的血字時,他終於明白為何昨夜在烽火台入口,會看到與自己後頸相同的圖騰——那是律法石柱對“地脈縫合者”的認證標記。
“肅靜!肅靜!”法官的法槌已經開裂,鯨骨碎屑中掉出枚青銅魚形徽章,與李岩在破浪號上見過的船長信物一模一樣,“本庭宣布休庭,待核實密約真偽——”
“不必核實了。”李岩突然按住法官顫抖的手,將百工密卷按在律法共鳴裝置上,“我提議融合新舊律法:用《新環保法》的科技監測手段,結合《鱘淚令》的生態補償機製,在每個礦脈節點建立‘陸海共生法庭’,由原住民代表、生態專家和執法隊共同裁決。”
漁家老族長的藍鱗鱘眼突然爆發出強光,在穹頂投射出律法石柱的虛影:“你以為隨便說說就能融合?當年星火計劃就是毀於這種傲慢!”他指向李岩後頸,“地脈印記的真正含義,是讓律法執行者同時承受陸地與海洋的傷痛——你敢在石柱上刻下自己的血誓嗎?”
大廳地麵突然裂開細縫,鹹澀的海水與溫熱的紅土同時湧出。李岩看著兩種元素在自己腳邊形成漩渦,想起在梯田暗渠被硒元素灼傷的掌心,在黑潮區被海鹽醃漬的傷口,還有三年前滇西泥石流在後背留下的二十八道劃痕——每道傷都對應著一個逝去的生命。
“我敢。”他扯下襯衫,讓後頸的傷疤暴露在律法石柱的光芒下,“但融合律法的前提,是承認兩種規則都有存在的必要。就像梯田需要耐硒稻,海洋需要藍鱗鱘,律法也需要給傳統智慧和現代科技留出生長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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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麵具人突然集體單膝跪地,為首者摘下頭盔,露出半張布滿魚鱗紋的臉:“我們等了三十年,終於等到敢在石柱上刻血誓的人。三十年前,星火計劃的科學家就是因為拒絕承認古法,才導致地脈失衡,滇西的悲劇、黑潮區的迷航,都是律法分裂的代價。”
法官突然癱坐在椅子上,從暗格中取出泛黃的羊皮紙:“沒錯,當年議會篡改了《陸海共生律》,把‘血誓儀式’改成了紙麵條款。現在地脈羅盤已經啟動,烽火台即將噴發,隻有真正的律法融合,才能阻止陸海烽煙。”
李岩接過羊皮紙,發現正是百工密卷中缺失的關鍵一頁,上麵用兩種文字寫著:“當陸地的血與海洋的淚在律法石柱上交融,新的規則將從裂縫中生長。”他望向老族長,發現對方眼中的敵意已化作釋然,鯨骨拐杖頂端的藍鱗鱘眼,正與他後頸的傷疤同步閃爍。
“現在,我以地脈印記持有者的身份提議。”李岩將手掌按在律法共鳴裝置上,鮮血滲入石紋的瞬間,十二道陽光突然彙聚成魚形光束,“建立‘南境共生議會’,每季度在陸地梯田與海底城市輪流召開,讓漁家的《鱘淚令》與農人的《紅土律》在碰撞中生長,就像耐硒稻與藍鱗鱘共同淨化地脈那樣。”
大廳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漁家老者們吹響青銅魚哨,執法隊隊員摘下徽章放在胸前,就連青銅麵具人都收起彎刀,用刀柄敲擊地麵行古老的共生禮。當李岩撿起地上的百工密卷時,發現密卷封麵已自動更新,原本的“星火計劃修正法案”變成了《陸海共生律法融合條例》,第一條便是:“所有地脈改造工程,必須同時聆聽土地的呼吸與海洋的心跳。”
散會後,老族長將鯨骨拐杖遞給李岩,拐杖內側刻著行小字:“滇西事故當天,有人在固土劑裡加了激活礦脈的催化劑,不是速乾水泥。”李岩猛地抬頭,卻發現對方已消失在魚形光影中,隻留下海風濕鹹的氣息,混著梯田紅土的腥甜,在議會大廳裡經久不散。
夜幕降臨,李岩站在議會廣場的律法石柱前,看著自己的血誓正在石麵蝕刻出新的紋路。遠處港口傳來破浪號的汽笛,而更深處的海底,藍鱗鱘群的熒光正與梯田的耐硒稻微光遙相呼應。當他觸摸石柱時,突然聽見石內傳來低沉的轟鳴,那是三十年前被封印的星火計劃核心——生態儀的心跳聲,正隨著律法的融合,重新在南境陸海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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