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的偏殿裡,青銅香爐中升起的青煙纏繞著"懸壺濟世"的匾額,卻驅不散殿內凝滯的空氣。李岩解開玄色龍袍的盤扣,露出小臂上青紫色的舊傷,那是前日調試連弩時留下的痕跡。太醫令徐福的銀針懸在半空,手卻抖得如同秋風中的枯葉。
"陛下,這麻沸散......"徐福的聲音比殿外的寒風更冷,"藥性猛於虎狼,若稍有差池......"
"差池?"李岩突然笑出聲,震得案頭的《黃帝內經》竹簡微微發顫。他伸手握住銀針,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血珠在麻沸散粉末上暈開暗紅的花,"百姓生病時,可有人給他們說"稍有差池"?"
殿門突然被撞開,一股裹挾著血腥氣的風卷了進來。侍衛架著個渾身是血的囚徒拖到階前,犯人的右腿已經扭曲成詭異的角度,傷口處翻卷的皮肉間還嵌著箭鏃。"陛下,隴西盜匪,腿骨碎裂。"
李岩的目光掃過囚徒因劇痛而扭曲的臉,又轉向徐福顫抖的手。"就拿此人開刀。"他突然抓起案上的麻沸散藥瓶,仰頭灌下一大口。苦澀的藥汁順著嘴角流下,在龍袍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陛下!"滿殿太醫齊聲驚呼。李岩卻恍若未聞,將藥瓶狠狠砸向地磚:"朕能喝,百姓就能用。今日便讓你們看看,這麻沸散到底是救人良藥,還是殺人砒霜!"
徐福撲通跪倒,銀針對準李岩手臂的穴位狠狠刺入。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一抹淡綠色的藥汁緩緩注入血管。李岩閉上眼睛,感覺意識如同墜入寒潭,冰冷的麻木感從指尖開始蔓延,漸漸吞沒了整條手臂。
"開始吧。"李岩的聲音像是從極遠處傳來。徐福顫抖著舉起柳葉刀,刀尖卻在即將觸及皮膚時猛地頓住——李岩正睜著眼睛,嘴角噙著笑:"怕什麼?朕還能與你對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刀刃劃開皮膚的瞬間,李岩的笑容僵在臉上。沒有預想中的劇痛,隻有隱隱的鈍感,仿佛有人隔著棉被捶打傷口。他轉頭看向被按在木架上的囚徒,看著徐福同樣將麻沸散灌入對方口中。當手術刀劃開囚徒傷口時,那人竟真的沉沉睡去,隻偶爾發出囈語。
"成功了!"一名年輕太醫突然跳起來,打翻了身旁的藥臼。李岩想要開口,卻發現舌頭已經不聽使喚,眼皮也越來越重。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徐福老淚縱橫地伏在地上,蒼老的聲音帶著哭腔:"陛下真乃醫道聖人......"
不知過了多久,李岩在濃烈的藥香中醒來。燭火搖曳,照見案頭新立的竹簡——《臨床試驗製九條》墨跡未乾,鮮紅的朱砂批閱如泣血:凡新藥需經獸試、醫試、患試三重驗證;設立藥害補償基金,若有損傷,十倍賠付。
"陛下!"殿外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李岩強撐著坐起,卻見侍衛抬著個擔架衝了進來。擔架上的人麵色青紫,脖頸處腫得如同發麵饅頭,正是昨日那個囚徒。"傷口感染,高熱不退!"
李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抓起案上的醫書,泛黃的紙頁間突然滑落一張紙條,上麵是他穿越前默寫的青黴素分子式。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穿越前實驗室裡培養的菌株,顯微鏡下遊動的微生物......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囚徒潰爛的傷口上,那裡正爬滿細小的白色菌斑。
"取蜂蜜,拌石灰!"李岩扯下龍袍的金鑲玉腰帶,"將傷口切開引流,用滾燙的艾草水清洗!"他轉頭盯著太醫令,眼中閃過寒光,"若此人救不活,你便去大牢裡當試藥人!"
整個偏殿瞬間化作戰場。太醫們手忙腳亂地調配藥劑,李岩親自操起銀針,照著記憶中的穴位施針。囚徒的體溫在下降,可呼吸卻愈發微弱。就在所有人都絕望時,李岩突然撕開囚徒的衣襟,將調好的蜂蜜膏藥敷在胸口——那裡,正貼著他偷偷藏起的現代創可貼,防水膠麵上還印著卡通小熊的圖案。
奇跡就在這一刻發生。囚徒的高熱漸漸退去,潰爛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三日後,當這個本該死去的人拄著拐杖走進太醫院時,整個鹹陽城都沸騰了。街頭巷尾,百姓們將李岩的畫像供在神龕上,與扁鵲、華佗並列。
然而,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湧動。深夜,李岩在批閱奏折時,發現了一封密信。信紙邊緣用朱砂畫著奇怪的符號,正是他穿越前實驗室的加密標記。信中隻有短短一行字:"麻沸散配方泄露,速查。"
李岩捏著信紙的手青筋暴起。他猛地推開窗,寒風卷著細雪撲在臉上。遠處,太醫院的燈火依舊明亮,那裡正進行著新一批藥物的臨床試驗。可他知道,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恐怕早就盯上了他帶來的"超前醫術"。
"來人。"李岩握緊腰間的u盤碎片,那是穿越時僅存的物件,此刻燙得驚人,"從明日起,所有新藥研發,朕要親自監守。另外......"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案頭的《臨床試驗製》,"給每個試藥人發黃金百兩,就說......這是朕欠他們的。"
當晨鐘敲響時,李岩站在鹹陽城頭,看著百姓們排著長隊湧入太醫院。他們手中捧著的,不僅是求醫問藥的希望,更是對一個"仁政"時代的期許。而他,這個來自兩千年後的穿越者,注定要在這曆史的長河中,掀起一場關乎生命與文明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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