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什麼呢,在療養院橫衝直撞毛毛躁躁的。”
江稚魚卻是誰也顧不得。
她從趙隨舟懷裡抬起頭來。
看到麵前的德國專家,立刻便推開趙隨舟,一步跨到專家麵前,然後脫口便用一口流利的德語跟專家興奮地交流起來。
趙隨舟被她一推,直接往一側趔趄一步。
唐昭被嚇到,趕緊向前要去扶他。
不過,卻被趙隨舟揚手製止了。
他站穩,原本臉色還不太好。
但看到江稚魚那張生動活潑,眼裡分明含著淚光,臉上卻掛滿抑製不住激動興奮之情的臉。
他身上的那點兒低氣壓,也立即散了。
江稚魚跟專家說了自己剛剛看到的。
專家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德語講的那麼流利,可以完全無障礙地跟自己溝通。
還以為是翻譯,於是看向一旁的趙隨舟問,她是誰?
“病人的姐姐。”趙隨舟也用一口流利的德語回答。
“醫生,我弟弟的手指剛剛動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快要醒過來了?”江稚魚激動地又問。
專家了解了她的身份,笑著回答,“病人的手指動了,有可能是你說的,有蘇醒的痕跡,也有可能是無意識的反射性運動,還有可能是因為肌肉痙攣或者抽動,具體是哪一種,我們需要根據病人的情況來進行評估。”
江稚魚點頭,顧不上什麼禮儀,趕緊拉著專家往禮禮的病房走。
趙隨舟不動聲色瞥一眼淩星延,提步一起往離開。
大家也都跟上。
隻有淩星延,一時還驚訝地愣在原地。
之前對江稚魚一見鐘情那一次。
是她在港大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身著一襲優雅的學士服,用一口標準的英式英語在台上演講。
港大因為有很多國際留學生,授課基本都是英文,重要的活動,也是全英文的。
當時他就驚訝,江稚魚沒有去英國留過學,怎麼英文會比他這個在英國待了七年的人說的更純正。
今天,剛剛,他居然又見識了她用一口純正的德語跟德國專家交流。
他隻聽懂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內容。
卻足夠令他震撼了。
反應過來,他趕緊也跟上去。
大家進了禮禮的病房。
專家為他做細致的檢查。
然後大家去會議室,就禮禮目前的情況,做詳細的交接會診。
無疑,禮禮在療養院被照顧的極好。
根據他目前大腦皮層的細胞活躍度,醒來不是沒有希望。
再加上德國的專家團隊帶來了新的技術和治療方案,大大增加了禮禮醒來的機率。
唯一的問題,就是江稚魚接不接受新的治療技術跟方案。
“我接受,隻要能讓禮禮醒過來,任何治療方案,我都可以接受。”最後在征求江稚魚意見的時候,她的回答,沒有半絲的遲疑。
會診結束,趙隨舟帶著唐昭要離開,大家都熱情又恭敬地跟他告彆。
淩星延牽著江稚魚的手,最後從會議室裡出來。
“你不去送送你哥哥嗎?”淩星延問江稚魚。
會診持續了快三個小時。
期間,淩星延一直坐在江稚魚的身邊,而趙隨舟則坐在他和江稚魚的對麵。
每次他無意一抬頭,便總能看到,趙隨舟在盯著江稚魚看。
目光深鐫,晦暗,又大膽赤裸。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而不是哥哥看妹妹。
三個小時下來,讓淩星延如鯁在喉。
趙隨舟聽到從後麵傳過來的聲音,掀眸看了過去。
他的目光在江稚魚和淩星延交握的手上掠過,又落在江稚魚的臉上。
江稚魚目光對上他的,無波無瀾。
一眼之後,她挪開視線。
“不了,我回禮禮病房。”話落,她往相反的方向走。
淩星延又看一眼趙隨舟,牽緊她的手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