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隨舟站在門口,看著病房裡的一幕幕,聽著他的話。
一字一句,都仿佛一顆巨石,重重落下砸在他胸口的位置。
一陣陣無法忽視的悶痛難受,迅速從胸口的位置蔓延開來。
他竟然不知道,在他毫無察覺當中,周平津竟然已經這麼深地愛上了江稚魚。
從未有過的慌亂甚至是害怕無措湧上心頭。
那是一種,仿佛生命中最珍視的東西即將流走而他卻抓不住的無力感。
他扭頭,一邊離開一邊摸出手機,撥通了周老太太的電話。
五分鐘後,病房裡。
周平津正握著江稚魚的手,怔怔地看著她出神,手機在褲子口袋裡震動起來。
他摸出手機看一眼,見是老爺子打來的,才鬆開江稚魚的手,起身出去接電話。
“爺爺。”
“在哪呢?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家來。”
手機那頭,周老爺子威嚴的嗓音不容一絲置喙地道。
趙隨舟給老太太打的電話。
老太太在周平津那兒的威嚴並不多。
可老太太是女人,還是個非常不喜歡江稚魚的女人。
就算是原本平常的事情,但牽扯上江稚魚,再經過老太太的嘴,自然麵目全非。
周老爺子就是聽了老太太的,才立馬給周平津打的電話。
周平津皺眉,“爺爺,我今晚有事,回不去!您和奶奶早點兒休息。”
“有事,有什麼事?”
老爺子聲音不屑又不耐,“不就是在醫院守著趙家阿姨的那個侄女?”
老爺子說著,還一聲輕哼,態度已經是不屑至極。
“趙家一堆的保鏢奴才,還缺你守著?”
“你彆在那兒多餘了,趕緊給我回來。”
“你彆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
最後,老爺子怒聲提醒。
周平津聽著,隻覺得好笑,因此笑了出來,反問,“爺爺,我是什麼身份?”
“你是我周柏元的親孫子,是北京城裡最年輕最有作為的乾部。”
“趙家阿姨的侄女,充其量也隻是個學生,更何況今晚許家的小子對她做的那些事,圈子裡都已經傳開了,有人早就報到我這兒來了。”
老爺子沒想到一向敬重自己的孫子竟然能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一時氣的不輕,語氣更重,最後嗬斥,“你守著她,你不嫌丟人,周家還嫌丟人。”
“爺爺,小魚她有名字,叫江稚魚。”
周平津惱火,更不解,“我不明白,您和奶奶為什麼會對江阿姨和小魚有那麼大的成見,她們姑侄兩個,到底哪一點做的讓您和奶奶不滿意了?”
“難道,就因為姑父沒有繼續為姑姑守寡,娶了江阿姨為妻,您和奶奶就將所有的怨氣跟怒意撒到她們身上嗎?”
他質問。
“可你看看偌大的北京城裡,哪個中年男人死了妻子之後,沒有再娶的?”
“不僅都娶了,而且一個比一個快。”
“姑父為姑姑守了10年,才把青梅竹馬的江阿姨娶進門,這難道還不夠嗎?”
“你——”
手機那頭的周老爺子被他懟的,一時無話反駁,“我看你還真是翅膀硬了。”
周平津不說話。
周老爺子努力平息怒火,嗬道,“你到底回不回來?不回來,就讓你父親母親親自去請你回來。”
周平津知道,他父親母親最是聽老爺子的話,幾十年來幾乎沒有忤逆老爺子的時候。
實在是不想為難自己的父親母親。
再者,江稚魚都還沒有答應他做他的女朋友,老爺子就已經是這副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