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後座的李斌過來,附到他的耳邊,低聲彙報,“老板,周老讓您回去,估計是張家人帶著女兒張思妍去了周家。”
趙隨舟一聽,立即明白了。
張家女兒張思妍,是周家最開始給他挑的三個相親對象的其中之一。
溫念姝臭了,許家倒了,現在,輪到張思妍了。
趙隨舟跟老爺子老太太生活這麼長時間。
他是真沒看出來,兩個老家夥對他的控製欲竟然這麼的強。
溫念姝還躺在醫院,因為大失血昏迷未醒呢。
老爺子老太太這就又馬不停蹄地給他安排上張家的女兒了。
這一刻,一股無法名狀的憤怒開始在胸腔裡洶湧澎湃,讓他有種想要不顧一切,掙脫一切束縛的衝動。
什麼禮義廉恥,孝悌忠信,他統統不管不要了。
他隻要自己能過的快活就好!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嗎?
憤怒無法抑製,趙隨舟急需要找一個發泄的口子。
可一扭頭,看到身邊靠在椅背裡閉著雙眼,戴著耳機麵色平和恬靜的小女人時,他胸腔裡翻滾的怒火,又在瞬息平複下來。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江稚魚看。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見她仍舊沒有半絲反應,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有抖一下,他終於忍不住,用胳膊肘去抵她。
他湊近,好聲好氣地問,“聽什麼呢?給我也聽聽。”
江稚魚仍舊不動,眼皮也仍舊沒有抬一下。
趙隨舟低笑一聲,直接上手摘掉她的一個耳機,往自己耳朵裡塞。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
聽著耳機裡傳來的聲音,他先是明顯一怔,而後,有些驚訝地去看江稚魚。
她居然在聽《般若心經》。
盯著她,他完整地聽完一遍,倏地笑出聲。
“年紀輕輕,就有心向佛了,不錯啊!”
他摘了耳機,戲謔揶揄。
又湊近她耳邊,幾乎是咬著她的耳垂,嗬出撩人的熱氣,嗓音低啞,滿是蠱惑地問,“怎麼,準備出家?是帶發修行,還是要剃光頭?”
江稚魚終於睜開眼,目光平靜,晦澀不明地望著他。
她不答反問,“哥哥,我要是出家了,你會難過嗎?”
趙隨舟盯著她,搖頭,眼底帶著痞壞的笑意,“你出不了家,佛祖不會收你。”
兩個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呼吸相纏。
趙隨舟的黑眸中,點點欲念漸漸滲出來。
江稚魚卻是一派平靜,問他,“為什麼?”
“因為你要做趙太太,所以當不了尼姑。”趙隨舟脫口答。
江稚魚看進他的黑眸裡。
炙熱、灼亮,散漫中又帶著足夠的認真。
大概是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話,江稚魚撇開了頭,看向舷窗外。
趙隨舟去捉住她的手,而後五指張開,滑進她的五指裡,與她十指相扣。
隻有天知道,每次看到她與周平津十指緊扣的時候,他有多抓狂。
“回了鵬城,就忘了周平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