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的中午,當保姆再進來米飯和青菜的時候,江稚魚才吃兩口就吐了。
她乾脆就不吃了。
第二天,保姆端的還是一碗米飯加一小碟青菜。
她照舊是吃了幾口,就又吐了個乾淨。
大概是最近吃的太少了,人太虛弱,她吐到幾乎要暈死過去。
人軟在馬桶邊,像一灘爛泥。
趙隨舟飛國外出差了一趟,昨天才回來的。
昨天聽到保姆說,江稚魚吃了兩口就吐了,之後就什麼也沒再吃了。
他還能繼續狠下心來,跟保姆說,“不吃就讓她餓著。”
當今天聽到保姆在電話裡說,江稚魚吃了又吐了,然後剩下的飯菜又沒動了,趙隨舟就再也控製不住,在辦公室裡發了狂。
他砸了辦公桌上所有的東西,卻在砸完所有東西後又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命令保姆,“不管她,餓不死她就行。”
保姆聽命辦事,不敢反駁,但看到江稚魚的樣子,實在是可憐啊。
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人更是蒼白的不成樣子。
“趙總,要不您回來看看小魚小姐吧。”保姆隻好這樣說。
趙隨舟要是回來了,看到了江稚魚的樣子,一定會心軟的。
可這次趙隨舟不上當了。
他在江稚魚那兒上的當,還少嗎?
他總要真正心狠一次。
要不然,每次都被江稚魚拿捏,他怎麼心甘?
“告訴她,跟裴現年離婚,做趙太太,她什麼都可以擁有。”話落,他直接撂了電話。
保姆回到臥室,將江稚魚扶回床上,苦口婆心勸了她半小時。
可江稚魚隻是闔著眼躺在床上,一個字也不說。
保姆無奈,隻好出去了。
江稚魚這一躺,就躺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實在是太虛弱了,像個奄奄一息即將離世的病人。
她甚至是忘記了,今天是自己二十一歲的生日。
正月初十,是她的生日。
正月初十,十全十美,這麼好的日子,爸爸媽媽在的時候,每年她生日,都會為她大肆慶祝。
給她定製最漂亮的公主裙,做最大最好吃的蛋糕,邀請她所有的小夥伴,為她精心準備十件生日禮物。
迷迷糊糊中,她夢到了她的爸爸媽媽。
夢到他們捧著生日蛋糕,抱著還沒有長大的禮禮朝她走了過來。
她好高興啊,開心地大喊“爸爸,媽媽”,激動地朝他們撲過去。
可她卻撲了個空。
一切猶如幻影,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她控製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眼淚如小溪般,順著眼角不停地汩汩滾落。
忽然,有溫熱指腹落在她眼角的位置,一下下地摩挲而過。
猛地一下,江稚魚彈開了眼皮。
隔著層層淚花,男人刀削斧鑿般的麵龐映入她的眼簾。
下一秒,她猶如避蛇蠍般,猛地避開男人的手,然後艱難地坐起來,往床的另外一邊縮。
趙隨舟看著她,一顆心好像被生生攪碎,為她擦拭眼淚的手,僵在那兒,一時無法收回。
“想清楚了嗎?”
良久,他收回手,啞聲問。
江稚魚那雙滿是淚水的眸子,帶著從未有過的怨恨死死地盯著他,怎麼也不開口。
趙隨舟伸手過去,想著住她那雙帶著濃濃怨憤的眼。
可是手還沒有碰到她,就被她大力的一把揮開。
下一秒,她“嘔”的一聲,直接歪頭對著床邊吐了起來。
連下床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