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馬蹄聲漸行漸遠,寺廟內一片死寂。
不多時,一道身影從雨後濕潤的林間緩緩邁步而來。
那人身著白衣,衣角沾著些許泥土,但步伐穩重,氣度從容。
他的腰間懸著一柄長劍,劍鞘通體黝黑,劍柄卻以白玉鑲嵌,儘顯身份不凡。
他站在寺廟門前,環顧一圈,目光淡然,卻透著幾分犀利。
此人,正是白鶴山莊少莊主,單行通。
目光掃過廟內的屍體,最終定格在那顆滾落在篝火中的頭顱。
朱晏。
雙蛇幫昔日的七品高手,如今卻已淪為一具無頭屍體。
即便死後,依舊維持著戰鬥的姿態,可見他生前如何拚命。
單行通走上前,用劍鞘挑開朱晏的屍體,稍作打量後,目光落在頸部的斷口處。
“圓滿級劍法?”
他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驚異。
劍法精妙,斷口平整無比,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這樣純粹的劍意,幾乎可以斷定,出劍之人必然已將所學劍法修煉至圓滿之境。
單行通的眉頭微微皺起。
“有意思……瓊水郡何時出了如此高手?”
他抬頭看向廟宇的頂梁,似乎在思索什麼。隨後,目光又落在一旁的其他屍體上。
黑衣人儘皆橫屍當場,刀兵傷痕與劍痕交錯,顯然是被多種武學手段擊殺。
這些黑衣人中也有幾名八品武夫,但依舊無一幸免。
“這樣的實力,絕非常人可及……”
他緩緩起身,視線重新回到朱晏的屍體上,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光芒。
“看來那肖家三子的確不是此人。”單行通語氣淡然,神色篤定。
“那肖自在雖是劍道天賦不錯,但絕無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劍法修煉到這般高深地步。更何況,他身負重罪,如喪家之犬,怎可能有餘力修煉?”
單行通搖了搖頭,目光深沉。
“不過……終究是可惜了。”
他低聲呢喃,聲音裡透著一絲遺憾,更多的是淡漠。
他微微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把短刀,隨手掂了掂重量,然後用力刺入朱晏的胸口。
“這樣一位用劍高手,要怪就怪你在這個檔口出世,當了他人的替死鬼。”
冷冷的聲音伴隨著刀刃沒入血肉的悶響,回蕩在這空曠廟宇中。
做完這一切,單行通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轉身大步離去。
目中,殺意不減!
反而更勝!
這瓊水郡,劍法天驕,當唯他一人!
……
另一邊,路途漫長,商隊繼續向前行進,車輪碾過泥濘的山道,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途中,商隊幾次遭遇了攔路的山匪。
這些山匪或手持柴刀,或提著長矛,衣衫襤褸,但目光凶悍,早早埋伏在道旁草叢中,待商隊靠近時一擁而上,口中大喊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對於這幫人,薛金卻顯得平靜許多,毫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