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在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小女孩，緩緩蹲下身，伸手輕輕摸了摸她淩亂的發絲。
周圍眾人屏住呼吸，眼神中帶著驚恐與不安。
這個男人方才大庭廣眾之下殺人如屠狗，真罡一卷，骨血齊碎，死者連屍首都不完整。眾人原以為他會順手捏死這孩子，畢竟在殺神麵前，一個無依無靠的小乞丐，不過是轉瞬可滅的塵埃。
小女孩縮了縮脖子，雙手緊緊抱著沾滿灰塵的糖葫蘆，眼神怯懦，嘴唇微微顫抖。
“你叫什麼名字？”肖自在聲音不急不緩，語氣平靜。
小女孩低著頭，小手揪緊衣角，怯生生地道：“糖……糖葫蘆……”
聲音脆脆的，微微發顫，帶著一絲說不出的不安。
肖自在微微挑眉，眼中浮現一抹詫異。
“叫糖葫蘆？”
他喃喃一聲，旋即目光落在她手裡那根已經臟了的糖葫蘆上。
糖葫蘆沾滿灰塵，失去了原本的光澤，可小女孩仍是緊緊攥著，如同抓住了世間唯一的珍寶。
一旁的殺手見狀，立刻狗腿地衝到遠處，拎起賣糖葫蘆的老婦就往這邊帶。
老婦手裡的糖葫蘆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塞到了肖自在麵前。
肖自在不語，起身拿起一串嶄新的糖葫蘆，再度遞給小女孩。
“吃這個，這個臟了，吃會生病的。”
小女孩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糖葫蘆，猶豫片刻，小聲道：“謝謝哥哥……我可以把這個留給爺爺嗎？我吃臟的沒事的，也不會生病，我吃過的……”
她的眼神落在肖自在手中的糖葫蘆上，渴望與拘謹交織，似乎在心中權衡什麼，卻又不敢接。
“沒事，那我再給你一個。”肖自在微微一笑，又拿了一串。
小女孩愣了愣，隨後點點頭，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
“這個給我。”肖自在隨手從她手裡接過那根掉在地上的糖葫蘆，隨意地拿在手裡，又遞了一串新的給她。
小女孩這次終於不再遲疑，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糖葫蘆，擦了擦手，珍重地接過，仿佛抱住了一個小小的寶藏。
“謝謝哥哥，哥哥是好人……”
一旁的殺手聞言，嘴角狠狠一抽。
這丫頭口中的“好人”，可是背負了上百條人命，數個滿門的血債……
然而，小女孩隻是天真地抱著糖葫蘆，眼裡滿是感激。
肖自在不以為意，淡淡擺手，站起身。
“走吧，下回看著點路。”
一旁的殺手還未緩過神，便見肖自在隨手將手裡的糖葫蘆，穩穩地插進他的嘴裡。
糖葫蘆在唇齒間泛起一絲甜意，殺手臉上的表情卻瞬間僵住，不知是該吐掉，還是該嚼碎吞咽。
“帶你的路。”
肖自在的聲音淡漠，目光掃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夜色漸深，街道漸漸歸於寂靜。
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顫巍巍地從暗巷中爬出，目光四處搜尋，待看到那小小的身影仍安然無恙時，方才鬆了口氣，連忙奔過去。
他將小女孩緊緊摟在懷裡，上下打量，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小葫蘆，沒事吧？”
小女孩被抱住，先是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脆生生地道：“爺爺，我沒事的。”
老者心頭一顫，低頭看著她，目光落在她懷裡緊緊攥著的糖葫蘆上。
“這……哪來的？”
“剛剛遇到一個大哥哥，他是個很好的人……”
小女孩抬起頭，眼神亮晶晶的，聲音天真又認真。
遇到小女孩，隻是一個插曲。
很快，在殺手的帶領下，肖自在來到一處坊市。
這裡燈火昏黃，人流穿梭，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熱鬨非常。但在一處隱蔽的角落，通往地下的暗道隱藏其中。
殺手低聲道：“進去後，戴上這個。”
他遞來一個麵具，青銅鑄造，刀痕斑駁，仿佛見證了無數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