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不行呐。”
“陌生人給的糖,可不能要。”
喪屍朝朝上半身都被牢牢束縛住,就像陷在泥裡怎麼也拔不出來,她相當不服地仰著腦袋嗷嗷反駁。
“可它不是陌生人!”
“它是灰灰!不是人嗷!!”
她一眼就認出來啦,所以這個不算!
被識破身份的小胖鳥,剛吃完江遲喂給它的酬勞餅乾,搖搖擺擺地靠近掉落在地的糖果,小鳥腦袋拱了拱,尖嘴一張,準備叼起。
人,既然你不吃,灰吃。
朝朝:“……”
朝朝更加用力地拔:“嗷!”
江遲騰出一隻手按住她的頭。
“……不是人妖?”
“……嗯對,陌生人妖也不行。”青年從善如流地肯定,說完頓了頓,立刻嚴謹疊甲,“任何陌生生物都不——”
行。
江遲話還未說完,趁著他思考時悄悄鬆了勁的空隙,被攏在臂彎的小團子深吸一口氣,收緊小肚子核心,跟泥鰍似的一蹲,“噌”地溜走了。
“呔!”
“灰灰!”
“嘴下留糖!!!”
“泥鱉跑——”
懷裡已然空空如也的江遲靜止了兩三秒,隨後認命般緩慢地向後倒去,安靜地枕在沙發裡,淌著一股淡淡的活人微死感。
那雙懶得掀起波瀾的桃花眼,靜默地注視著遠方的戰場。
大球追著小球跑,小球帶著小小球跑。
它逃她追,它插翅難飛。
聽聞鬨聲的寧姨從房裡出來,見此景不由“哎呀”一聲眉開眼笑:“灰灰身上的這套小衣服是我特意縫的呢,看來果然很合身呐……”
江遲緘默地閉上了眼:“……”
忙,都忙點好啊。
這一場要素過多的追逐戰,最終以雙方達成和平協議為結尾,灰代表歸還遺落在外的珍品糖,朝大使送一包蜂蜜乾果碎去和親,兩邊皆大歡喜。
江遲旁觀雙方握爪言和,內心波瀾不驚,毫不意外。
畢竟這小胖鳥能被他以利誘之,也照樣能為五鬥米折腰。
話說這鳥居然真能配合著他把糖叼進來,就足以讓他驚訝了。
但轉念一想,這是小團子養的鳥,一切好像都合理了。
此時,如願抱得美糖歸的朝朝,捧著它在明亮的射燈下細細端詳了會兒,由衷吐出一道讚美的喟歎,最後鄭重地將它放進拳頭大小的琉璃罐裡。
見狀,江遲便明白小團子估計是要把這糖供起來了。
“朝朝。”
他向小團子招了招手。
朝朝這會兒剛尋了處安全的位置將寶貝琉璃罐子擺好,聽見青年熟稔的呼喚,下意識就拔腿跑了過去:“腫麼啦?”
等跑到了他跟前,一縷後知後覺的警覺忽然浮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