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塵子掌中那枚通體碧綠、溫潤如玉的令牌,瞬間吸引了全場所有的目光。
“藥王令?!你竟是要拿藥王令送人?!”
觀禮台高處,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老猛地自座上站起,手中緊握的茶盞不堪重負,“啪”地一聲碎裂開來,頓時碎片四散,茶水飛濺。
“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一聲蘊含著渾厚靈力的厲喝驟然響起,如同驚雷在空中炸開。
隻見觀禮台上七八位白須長老同時起身,衣袍無風自動,周身靈力激蕩間,俱在身側凝聚成肉眼可見的漩渦,氣勢驚人!
竟是皆被氣到了,連自身靈力威壓都無法遏製的地步!
刹那間,原本在一旁觀戰的弟子們皆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隻覺胸口似被巨石壓住,難以喘息。
修為稍淺的弟子,嘴角更是滲出絲絲血跡,心中暗自懊惱:自己倒是為什麼要來這兒湊熱鬨?
是藥經背完了,還是丹經看完了,還是過兩天的測試胸有成竹了?
為什麼不在屋子裡好好修煉?
為什麼要來這兒看人煉丹?
先是被雷劈,好不容易在雷劫裡活下來了,結果轉身就又被自家長老壓得吐血。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倒黴了,這已經跟找死沒什麼區彆了!
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來這兒?!
長老們皆是麵色陰沉如水,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紛紛喝斥道。
“大長老!你雖暫代穀主之位,但藥王令乃是我藥王穀的信物,怎可輕易贈予外人?!”
“不錯!藥塵子,我不管你如今有何打算,但這藥王令之事,斷不可如此倉促行事!”
這藥王令又不是什麼隨便的東西!
自宗門創立萬餘載以來,隻發出過三枚,怎麼能這麼隨便的就給了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糊塗!”坐在最右側的丹房長老猛地拍碎麵前案幾,茶盞炸裂的聲音驚得幾個離得近弟子一哆嗦。
這位向來以暴脾氣著稱的老者須發皆張,指著許懷生厲聲道:“此子不過僥幸煉成玄元丹,其修為連築基都未達到,如何擔得起藥王令?”
他怒目圓睜,目光如炬,直射向許懷生,眼中滿是不屑與輕蔑:“就憑他那丁點兒的微末道行,也配執掌藥王令?那我們藥王穀成什麼了?!”
就算其是藥靈聖體,也斷沒有在此時,就交付藥王令的道理!
“就是。師兄三思啊!”三長老心急如焚,雙手緊緊拽著藥塵子的衣袖,聲音都變了調,低聲勸阻道,“即便要補償於他,賜些珍稀丹藥或是上乘功法便已足夠,何至於動用鎮穀之寶?”
五長老更是急紅了眼,全然不顧平日裡的威嚴形象,一把便朝那令牌伸去,厲聲道:
“藥塵子!你若是被豬油蒙了心,老糊塗至此!休怪師弟我不客氣,直接給你兩拳醒醒神!我這把老骨頭,今日便是拚了命,也不能讓你這糊塗蟲做出這等荒唐事來!”
一群平素以仙風道骨著稱的長老們,此刻竟如同市井間的潑婦一般,你推我搡,全然失了往日的從容與風範。
傳功長老急得在原地直跺腳,蒼老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與無奈,連連高呼:“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藥王穀還從未出現過長老們當眾爭執的場麵,可今日,為了一個外門弟子,竟鬨得這般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