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獵獵,李哲收劍而立。
他目光低垂,凝視著手中那把殘劍。
原本銘刻著“渡厄成福”四字的劍體,此刻卻被猩紅的血跡完全覆蓋,隱約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氣息。
李哲看了看掌心處的那道遲遲不肯自愈的血痕,心下了然。
這把劍一旦使用,便需要吸食血液,同時,其也在悄然吞噬著周圍的天地之氣。
如此神器,怪不得是宗門秘寶。
如此邪氣,怪不得被宗門密藏。
李哲心中暗自思忖:這把殘劍的威力竟比係統獎勵的青虹劍還要強大。
僅僅隻是一把殘劍,便能蘊含如此強橫的力量。那若能將它恢複完整,那它的威能將超乎常人想象。
此時的李哲回憶起剛才的一幕,仍舊心悸不已。
就在剛才,淩虛子傾儘全力拍出的一掌,已經帶著滔天的氣勢逼近。
那掌力氣吞萬象,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洶湧澎湃,帶著出竅期強者的威壓,壓迫得天地間一片沉寂。
李哲到底也不過是一介元嬰,在這股壓倒性的威壓之下,一動也動不了。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哲手中的渡厄劍忽然劇烈顫動,仿佛感應到周圍的危機一般,劍身猛然一震,竟似有了靈智。
劍氣突如其來地湧入李哲體內,催動著他體內的靈力,指引著他舉劍抵擋那迎麵而來的浩蕩掌力。
李哲的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跟隨劍勢動作,渾身的靈力在劍身的引導下迅速湧動。
對著那劈下來的一掌便是一劍。
這一劍快如閃電,刹那間,便是連淩虛子也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失了先機,未能察覺到這一抹寒光。
他那原本遮天蔽日、氣勢磅礴的一掌,看似威猛無比、無堅不摧,實則已在李哲的一劍之下如薄紙般裂開,被乾淨利落地一分為二。
劍鋒所向,不偏不倚,正中掌心,留下了一道細若遊絲的縫隙。
巨掌就這麼巧合地擦著李哲的衣角掠過,隨後才轟然墜地,激起一片塵土。
遮天蔽日,卻又轉瞬即逝。
而就在李哲產生想要集齊整個渡厄劍這個念頭的瞬間,係統的提示音響起。
【叮!檢測到關鍵詞,其餘渡厄舟殘片氣息:南荒劍塚、北海歸墟、西域魔窟……】
【近期已開放的地點:一月後,南荒劍塚遺址。】
“劍塚?”李哲低聲自語,目光若有所思,自言自語地道,“看來得去一趟了。”
他重新落在地上,看著在那一掌之下已然完全消失的藏天宗,不由得歎息一聲。
藏天宗已然在此地矗立了千百年,從最開始的金碧輝煌,到後來的殘垣斷瓦,再被木屋茅草勉強撐起,到了如今,卻是一切消散。
“罷了罷了,既然我乃是掌門,藏天宗自是該由我一手重建。”
話音未落,李哲側首望去,隻見黃晶玉已靜靜立於身側。
“晶玉,你可安好?”李哲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語氣中滿是作為師父的溫柔與擔憂。
一見到師父的身影,黃晶玉眼眶便不由自主地泛紅,所有的堅韌仿佛在這一刻找到了歸宿,但她依舊倔強地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輕輕搖了搖頭,以示自己無恙。
方才,她幾乎以為師父已經死在了淩虛子的掌下,思慮之下,甚至萌生了與師門共赴黃泉的悲壯念頭。
畢竟,這天地雖大,可除了師門之外,卻已然無了她黃晶玉的容身之地。
試想,若無師父的庇護,那淩虛子定然是已將她徹底抹殺,隻餘下一副空殼,此後僅是供他人鍛造寶器的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