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許懷生按照指引來到外門學堂。
一進門,原本喧鬨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數十雙眼睛不約而同地轉向他。
那些眼神中交織著好奇、輕蔑,以及更多不加掩飾的漠視。
“嗬,這不就是那位靠著關係進來的嗎?”一個尖銳而刺耳的聲音劃破寧靜,帶著幾分戲謔。
許懷生循聲望去,隻見一名瘦高的青年正斜倚在一旁,眼神斜睨,嘴角勾起一抹滿含譏諷的笑意。
青年周遭的幾個弟子,一聽這話頓時爆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聲。
那些不友善的目光仿佛無形的糊狀物,黏在許懷生的臉上,讓他感到極不自在。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適,徑直走向角落裡的空位。
然而,就在這時,靴底卻猛然一滑。
不知何時,地上竟被人悄悄潑了一層滑石粉。
許懷生身形一個踉蹌,手中的《丹道真解》順勢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弧線,被那青年穩穩接住。
“南荒來的,也懂丹道?”林業炎隨意翻著玉簡,目光乍然凝滯,瞳孔中閃過一抹嫉恨。
就是傻子都能知道,這玉簡裡頭的東西可不簡單,多半是某位丹藥大能的畢生心血所著!
他猛地一合玉簡,聲音清脆,語氣尖刻:“靠師父走後門才有資格進來的家夥,也有資格呆在這兒?”
隨著這話落下,許是因著有人開了頭,竊竊私語便響起來了。
“這就是那個南荒蠻修?”
“哼,南荒的野路子修士,能有什麼真本事?”
“煉氣期也敢來藥王穀學丹道,真是貽笑大方。”
“噓,小聲點,人家師父可是連大長老都要巴結的人物。要是人家生氣了,一個發怒,像我們這種沒背景的人,怕是要被折騰死了……”
許懷生麵不改色,直接從對方手下搶下了典籍,冷聲道:“若是諸位當真有如此的嫉妒,左右我師父也在藥王穀,諸位大可以去師父那兒磕頭,說不定,他日你我還能以師兄弟相稱。”
說罷,便徑直走到角落的空位坐下。
對於周遭投來的種種目光,他早已是泰然自若,習以為常。
左右和原先也沒什麼差彆。
“肅靜!”
一位灰袍長老步入教室,目光威嚴地掃視全場,滿室的竊竊私語隨即便立刻消失了。
“今日,傳授爾等‘百草辨識’之術。”
長老衣袖輕揮,隻見數十種藥材的虛影憑空浮現,“這些都是基礎藥材,你們要熟記其特性與配伍禁忌。”
課程行至中途,長老的話語陡然一轉,“下麵我要考校一位弟子。”
他目光在教室中逡巡,最後卻似早有目的一般,停在許懷生身上,“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許懷生起身行禮:“弟子許懷生。”
“許懷生,”長老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你可認得此物?”
他一揮手,頓時,一抹幽藍之光在空中綻放,化作一株虛幻的草藥。
人群中,有人低聲竊語,言語間不乏同情與看好戲的心態。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