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爪”小隊殘餘的隊員在沙丘間艱難跋涉,東北方向的廢棄采油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4卡賓槍緊握在手,刀疤臉上的汗水早已乾涸,留下白色的鹽漬。
他的目光掃視著前方模糊的地平線,夜視儀的綠色光芒映照出疲憊的眼神。身後,醫務兵桑切斯和其他隊員抬著擔架,飛行員哈珀和副駕駛員的呼吸越發微弱,擔架的帆布被血跡浸透,散發出濃重的鐵鏽味。
每個人的靴子都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跡,步伐沉重,體力接近極限。
遠處的爆炸聲和槍聲漸漸稀疏,最終歸於寂靜。卡彭特的心頭沉重如鉛,他知道,麥克和雷耶斯的墊後後行動可能已經結束。
他們用生命為隊伍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但這代價讓他的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呼吸都變得艱難。
桑切斯低頭看著哈珀蒼白的臉龐,手指顫抖,試圖再次檢查脈搏,但擔架的晃動讓他幾乎無法保持平衡。他低聲呢喃:“撐住,詹姆斯……我們快到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但立刻被他強行壓下。他知道,作為醫務兵,他必須保持冷靜,哪怕心如刀絞。4,戰術背心上的彈匣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金屬聲。
他的臉上沾滿沙塵,嘴唇乾裂,眼中滿是憤怒和愧疚。他想起麥克在出發前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小子,活著回去,替我喝一杯。”
如今,麥克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卻再也聽不到。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專注,低聲咒罵:“該死的聯盟……該死的戰爭……”
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但拳頭攥得咯吱作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采油站的輪廓終於在夜色中浮現。破舊的鑽井架如幽靈般佇立在沙丘間,鐵鏽斑駁的鋼架在風中吱吱作響,周圍散落著廢棄的油桶和生鏽的機械零件。
幾根斷裂的管道從沙地中伸出,像乾枯的手指指向天空。地表建築已被風沙侵蝕得殘破不堪,但卡彭特知道,采油站下方可能有地下設施——儲油室或維修通道,或許能提供掩護,甚至有老舊的通訊設備。
他舉起拳頭,示意全隊停下,低聲道:“布蘭科,偵察周圍,確認安全。桑切斯,準備安置傷員。其餘人,檢查裝備,保持警戒。”4,貓著腰繞到采油站側麵,夜視儀掃視著每一個角落。他的心跳加速,腎上腺素讓他的感官異常敏銳,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神經緊繃。
他繞過一堆倒塌的鋼架,發現一扇半埋在沙中的鐵門,門上掛著一把生鏽的鎖,鎖鏈已被風化得脆弱不堪。
他用匕首輕輕一撬,鎖鏈斷裂,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混凝土樓梯,黑暗中散發著潮濕的黴味。他低聲通過耳麥彙報:“上尉,發現地下入口,可能有掩體,但需要檢查。”
卡彭特迅速帶領隊伍靠近鐵門,桑切斯和其他隊員小心翼翼地將擔架抬到門邊。哈珀的意識已經模糊,副駕駛員的脈搏幾乎探測不到,桑切斯的臉色蒼白,額頭滲出冷汗。
他低聲道:“上尉,他們的情況很糟,失血過多,我需要乾淨的環境和更多的醫療物資。”
卡彭特點了點頭,語氣果斷:“先把他們抬進去,桑切斯,你負責傷員。布蘭科,跟我下去探路。”
卡彭特和布蘭科打開戰術手電,微弱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樓梯。樓梯狹窄,牆壁上布滿裂紋,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黴菌的刺鼻氣味。
兩人小心翼翼地下行,靴子踩在混凝土上,發出低沉的回響。樓梯儘頭是一間寬敞的地下室,約30平方米,牆壁由鋼筋混凝土澆築,角落堆放著生鏽的工具箱和幾桶乾涸的潤滑油。
房間中央有一張破舊的金屬桌,桌上散落著泛黃的地圖和一本維修日誌,封麵已被蟲蛀得破爛不堪。
牆角有一台老式的短波通訊收發機,布滿灰塵,天線線纜斷裂,旁邊還有一堆廢棄的電池。
卡彭特蹲下檢查通訊設備,眉頭緊鎖。他用匕首撬開收發機的外殼,露出一堆老舊的電路板和電線,部分元件已被腐蝕。
他低聲咒罵:“該死,這玩意兒怕是越戰時期的。”
布蘭科在一旁翻找工具箱,找到一把生鏽的螺絲刀和一卷絕緣膠帶,遞給卡彭特:“上尉,試試看能不能修好?”
卡彭特接過工具,開始清理電路板上的灰塵,試圖重新連接斷裂的線纜。他的手指因寒冷而僵硬,汗水滴在電路板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他知道,這台破舊的收發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如果能修複,或許能聯係到“羅斯福”號航母,請求救援。
與此同時,桑切斯在地下室一角清理出一片空地,用戰術背包墊在哈珀和副駕駛員身下,儘量讓他們舒適。
他用碘酒清洗哈珀腿部的傷口,傷口已被沙粒汙染,散發著淡淡的腐臭。他咬緊牙關,低聲呢喃:“撐住,兄弟……我們會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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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急救包中取出最後一支嗎啡,為哈珀注射,緩解他的痛苦。副駕駛員的情況更糟,腦震蕩導致他陷入深度昏迷,桑切斯隻能用紗布固定他的頭部,防止進一步損傷。
他的雙手沾滿血跡,手指顫抖,腦海中閃過醫學院的畫麵——他曾發誓要救人,如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戰友在死亡邊緣掙紮。
地下室的空氣潮濕而沉重,隊員們的呼吸聲在狹窄的空間中回蕩。卡彭特仍在修理收發機,布蘭科站在門口警戒,4的槍口微微下壓,耳朵捕捉著地表傳來的任何動靜。
他的心頭壓著一塊巨石,麥克和雷耶斯的臉龐反複在腦海中閃現。他低聲自語:“你們一定要活著……”
但他知道,麵對聯盟的裝甲部隊,他們的生存幾率微乎其微。
與此同時,聯盟的快速反應部隊在麥克和雷耶斯的阻擊戰後損失不小,但並未停下追擊的步伐。p2旁,棕色軍服沾滿沙塵,臉上滿是怒火。兩輛坦克被炸毀,一輛戰車癱瘓,十幾名士兵陣亡,沙地上散落著血肉模糊的屍體和燒焦的裝備。
他通過對講機咆哮:“繼續追擊!他們跑不了多遠!搜索隊,擴大範圍,檢查每一個沙丘!”
剩餘的四輛坦克重新編隊,履帶碾過沙地,揚起滾滾塵土,炮塔轉動,熱成像儀掃視著遠處的黑暗,士兵們分散在裝甲車兩側,ak47端在胸前,步伐沉重。
拉希德蹲下檢查沙地上的痕跡,擔架的拖痕和血跡依然清晰,指向采油站的方向。他冷笑一聲,低聲道:“美國佬,你們無處可逃。”
他命令其餘部隊全速前進,誓要將“鷹爪”小隊碾碎。他的目光中燃燒著怒火,腦海中浮現出吉達港的勝利——美軍的登陸艇被炸成碎片,沙灘被鮮血染紅。他絕不允許這些特種部隊活著離開,破壞聯盟的防線。
在聯盟部隊的身後,馬爾翁如幽靈般潛行於沙丘之間,黑色作戰服與夜色融為一體,步伐輕盈如貓,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的黑色麵罩下,眼睛冷如寒冰,捕捉著沙地上每一處微小的線索:一滴乾涸的血跡、一根被踩斷的駱駝刺、一塊被壓實的沙地。
他聽到了遠處的爆炸和槍聲,知道聯盟的部隊已經與美國特種部隊交火,獵物正在流血,正在掙紮。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自語:“跑吧,獵物……你們的血會讓沙漠更美。”
他加速前行,目光鎖定采油站的方向,準備在聯盟部隊圍剿之前,親手結束這場獵殺。
馬爾翁的腦海中閃過尤裡的命令:無人生還,屍體必須銷毀。他知道,采油站可能是美國特種部隊的最後據點,他們會在那裡負隅頑抗。
他檢查了靴子裡的毒針,針尖的神經毒素能在數秒內讓人停止呼吸,完美適合無聲殺戮。
他的心跳平穩而緩慢,像一台精密的機器,隨時準備啟動。他的目光掃過遠處的鑽井架,黑暗中隱約可見的輪廓讓他瞳孔微縮。他低聲道:“時間到了,美國佬。”
——
卡彭特終於修好了短波收發機的部分線路,接通了一塊從工具箱中找到的備用電池。收發機發出微弱的嗡嗡聲,指示燈閃爍了一下,但信號依然微弱。他調整頻率,試圖捕捉“羅斯福”號航母的通訊頻道,低聲呼叫:“‘雄鷹’呼叫‘羅斯福’,我們在北緯24度35分,東經41度15分,請求緊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