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姬瑪哈酒店外,硝煙終於散儘。夕陽灑下橘紅色餘暉,給這座飽經劫難的城市,披上了一層疲憊光芒。警笛聲漸弱,記者的閃光燈也已熄滅,在警察的疏導下,混亂的街頭勉強恢複了秩序。
庫馬爾站在酒店正門外,摘下了麵罩,深吸一口夾雜著塵土的空氣。scar步槍垂在身側,槍管還帶著戰鬥後的餘溫。他低頭瞥了一眼滿是灰塵的衣服,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身後,兩架雌鹿直升機的轟鳴聲漸漸遠去。海豹突擊隊和鎮暴部隊,已通過索降繩升空撤離,鮑裡斯和譚雅的身影,也消失在雲層之中。那震撼的撤離場麵,仍留在圍觀者的記憶裡,仿佛一場精心編排的表演。
庫馬爾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轉身看向不遠處走來的父親阿倫和二叔維克拉姆。阿倫滿臉擔憂,看到他安然無恙,緊繃的神情才稍稍鬆弛,低聲道:“你這小子,總算沒事。”
維克拉姆推了推眼鏡,語氣中帶著責備:“下次彆這麼冒險了,家族不能沒你。”
庫馬爾擠出一絲笑容:“父親,二叔,我沒事的,咱們回去吧。”
不遠處,阿賈伊站在警戒線旁,正忙著指揮警察押解恐怖分子、疏散群眾。見他們要走,揮手道:“你們先回,我處理完後續再回去。”
庫馬爾點頭,獨自走向吉普車,阿倫和維克拉姆緊隨其後。三人登車駛向莊園,車輪碾過碎石路,揚起一片塵土,酒店的輪廓在後視鏡中漸漸模糊。
夜幕降臨,瓦德瓦家族的莊園燈火通明。仆人們忙碌地準備晚餐,芒果樹的枝葉在微風中輕晃,噴泉的水聲帶來一絲寧靜。
庫馬爾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主樓,徑直上到二樓自己的房間。他推開門,將scar步槍靠在牆角,脫下滿是汗水和塵土的衣服,隨手扔進洗衣籃。
浴室的熱水衝刷著他的身體,臉頰上的血痕在水流下泛起刺痛。他閉上眼,任由水流洗去一天的硝煙與疲憊,腦海中卻不斷浮現酒店內的槍聲與人質的哭喊。
洗完澡,他換上一身乾淨的長袍,頭發還滴著水。他站在窗前,俯瞰莊園後院的椰子樹和人工湖,月光灑在湖麵上,泛起粼粼波光。戰鬥的緊張感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倦意。
他倒在四柱大床上,連燈都沒關,便沉沉睡去。這一覺無夢,卻深得像墜入無底深淵,直到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將他喚醒。
第二天清晨,莊園餐廳內彌漫著烤麵餅和香料奶茶的香氣。庫馬爾下樓時,阿倫和拉妮已坐在長桌旁。拉妮正輕聲叮囑仆人多加一份芒果酸奶,普麗蒂捧著一杯奶茶,眼神明亮地盯著哥哥。
阿倫抬頭見他,沉聲道:“睡得怎麼樣?昨晚看你累得像散了架。”
庫馬爾揉了揉眼睛,坐下道:“還好,就是有點累,今天能喘口氣。”
普麗蒂探過身,笑嘻嘻道:“哥哥,你昨天太厲害了!報紙上都說你是英雄!”
庫馬爾無奈一笑,接過仆人遞來的麵餅,剛撕下一塊蘸咖喱,餐廳的門突然被推開。
阿賈伊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警服肩章在晨光下閃著光,臉上卻帶著掩不住的興奮。他一進門便直奔長桌,拍了拍庫馬爾的肩膀,大聲道:“好小子,你昨晚乾得太漂亮了!”
庫馬爾被拍得一愣,手中的麵餅差點掉桌上,茫然抬頭:“三叔,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昨晚沒睡嗎?”
阿賈伊拉開椅子坐下,擺手道:“哪有時間睡?忙了一夜,把後續都處理完了才趕回來。不過這趟值了,有大好事!”
阿倫放下奶茶,皺眉問:“什麼事這麼高興?昨晚的事不是才剛平息嗎?”拉妮也好奇地看向阿賈伊,普麗蒂則眨著大眼睛,滿臉期待。
阿賈伊咧嘴一笑,語氣中透著得意:“庫馬爾,你手底下那支特種部隊,我要了!你得把他們給我!”
庫馬爾一口奶茶差點嗆住,咳了兩聲,茫然道:“三叔,你要他們乾嘛?這支隊伍是我自己攢起來的啊。”
阿賈伊哈哈一笑,拍著桌子道:“你聽我說完!昨晚我跟馬哈拉施特拉邦的內政部長通了電話,他對這次行動讚不絕口,說咱們處理得太漂亮了,迅速又高效,連外國記者都誇咱們。他決定坐實這個‘特殊事件處置小組’隸屬於孟買警察局,直接歸我管轄!”
此言一出,餐廳內頓時安靜下來。阿倫和拉妮對視一眼,普麗蒂瞪大了眼睛,庫馬爾則放下奶茶,滿臉驚訝:“啥?坐實了?這不是我當時隨口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