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末,馬哈拉施特拉邦邊境的戰俘營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冷清。
戰俘營坐落在荒涼的平原上,四周是臨時搭建的鐵絲網圍欄,密密麻麻的尖刺在陽光下泛著寒光。營地內,帳篷排列得歪歪斜斜,泥濘的地麵被軍靴與拖遝的腳步踩得坑窪不平,空氣中彌漫著汗臭、黴味與遠處夥房飄來的稀粥氣味。
一萬七千餘名印度俘虜擠在營地中,席地而坐或倚靠在帳篷邊,破爛的軍服上沾滿泥土與乾涸的血跡,眼神空洞,臉上寫滿疲憊與麻木。
看守塔上的動員兵端著ak47,目光冷漠地掃視著下方,機槍的槍口在陽光下閃著幽光,時刻提醒著俘虜們任何異動的後果。
庫馬爾站在戰俘營的高台上,看著下方的戰俘營,他皺著眉頭,俯視著下方黑壓壓的俘虜人群,戴在頭上的奔尼帽遮住了他半邊臉龐,手指裡夾著的香煙還在冒著青煙。
副官站在一旁,低聲彙報:“指揮官,糧食儲備隻夠支撐兩周,後勤補給線還在調整。印度政府那邊至今沒動靜,估計還在扯皮贖回事宜。”
庫馬爾哼一聲,目光陰沉,“放回去?不可能。這些人放回去,遲早調轉槍頭再來打我們。”
他頓了頓,掐滅煙頭,丟在腳下碾碎,“留下來也不行,徒耗物資,拖垮後勤。印度人的效率,哼,贖人?怕是半年都談不出結果。”
他背著手,在高台上踱了幾步,目光掃過營地,俘虜們的低語與咳嗽聲斷續傳來,幾個瘦弱的士兵蜷縮在帳篷陰影裡,凍得瑟瑟發抖。
庫馬爾停下腳步,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一拍腦袋,低聲道:“有辦法了。”
他轉頭揮手,招來一名身材魁梧的動員兵,士兵立正站定,鋼盔下的臉龐滿是風霜,俄式軍服的扣子磨得發亮。
庫馬爾湊近,低聲下令:“去,把伊萬諾夫和他的團隊叫來。告訴他們,我有任務。”
動員兵敬了個禮,軍靴一跺,轉身快步離去,泥濘飛濺。
第二天清晨,戰俘營的哨聲刺耳地響起,打破了營地的死寂。
看守塔上的動員兵吹響哨子,聲音尖銳地在帳篷間回蕩,夾雜著俄語的嗬斥:“Вctaвan!6npancr!”起來!集合!)
俘虜們被驅趕著從帳篷裡爬出,軍服破爛,腳步拖遝,有人因寒冷而搓著手,有人低聲咒罵,卻不敢抬頭直視看守的槍口。
他們在士兵的催促下,跌跌撞撞地向營地中央的空地集合,泥濘的地麵被踩得更加淩亂,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空地上,俘虜們站得歪歪斜斜,人數之多幾乎擠滿了整個場地。空地前方,一座臨時搭建的木台上,站著幾名身穿蘇軍常服的軍官,胸前佩戴著紅色徽章,軍帽端正,腰杆筆直,氣勢淩厲。
他們身後簇擁著十餘名動員兵,手持ak47,目光如刀,冷冷掃視著人群。為首的軍官身材高大,紅棕色的胡須修剪整齊,臉上帶著一絲冷笑,軍服的肩章上彆著三顆星,顯示出上校軍銜。
他雙手叉腰,站姿如鬆,身後幾名軍官則稍矮一些,佩戴著少校與中校的肩章,眼神同樣銳利,手中握著筆記本與鋼筆,隨時準備記錄。
哨聲停下,空地安靜得隻剩俘虜們粗重的呼吸聲。為首的軍官踏前一步,靴底踩得木台“哢”地一響,他清了清嗓子,用帶著濃重俄語口音的英語開口,聲音洪亮如鐘:“我叫謝爾蓋·伊萬諾夫!從現在起,我是你們的長官!你們可以叫我伊萬諾夫,也可以叫我政委!”
他頓了頓,目光如餓狼般掃過人群,嘴角微微上揚,“後麵這些,是我的教導員和指導員。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你們最好的老大哥!有什麼不懂的,隨時來問我們,我們會……親切地告訴你們!”
他身後的軍官們齊齊點頭,動員兵則發出低沉的笑聲,槍托在手中輕輕一敲,發出悶響。
伊萬諾夫叉著腰,繼續道:“現在,我們來認識一下!我要你們做自我介紹!每個軍官,把你的姓名、軍銜、故鄉、部隊番號,報清楚!”
他抬起右手,食指猛地指向人群中一名站在前排的印度軍官。
政委大吼一聲“:從你那兒,開始!”
那名軍官約三十歲,軍服破爛,肩章顯示是少校軍銜,臉龐瘦削,眼神透著緊張。他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踏前一步,聲音略顯顫抖:“我……我是拉傑什,少校,來自拉賈斯坦邦,第22步兵師,第7裝甲團……”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尾音幾乎被風吹散。
伊萬諾夫猛地打斷,眉頭一皺,怒吼道:“沒勁兒!根本聽不見!”
他的聲音如雷,震得前排的俘虜身子一顫。身後的教導員與動員兵立刻鼓噪,齊聲喊道:“沒勁兒!重來!重來!”
一名動員兵踏前一步,槍托在地麵一敲,發出“砰”的悶響,冷笑道:“這麼小聲,還能當軍官?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