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陳群的資金注入,周晨終於有了木具作坊的啟動能力。於是招進來十個夥計,將中院的院子收拾,購進材料,打造工具,總算是在年前將作坊支棱起來。如今的作坊,與洛陽相比,規模並不小。由於地方大,改造空間大,如今作坊配置,比洛陽合理得多。隻是找來的夥計,不熟悉木工,周晨又將周三與郭興調到木具作坊帶新人,派三個新夥計去酒坊跟學釀酒。酒坊的工作不同於作坊,新人自然不允許接觸什麼核心技術,簽下一係列保密契書,才允許進入酒坊學習。而木具作坊這邊,沒這麼多要求。熟手一來,作坊就正式運作起來。八仙桌、逍遙椅開始投入生產。
到年底,酒坊分紅之時,周晨躺在逍遙椅上,看著賬本,指點江山。當陶二與糜威來到酒坊,周晨連忙起身,股東來了,自然要熱情招呼。而陶應眼尖,也不拘什麼虛禮,一個閃身,便搶占周晨的逍遙椅。嘴裡還誇讚著:“無塵家裡,寶貝就是多。這麼逍遙的椅子,我還是頭一次體驗。”
邊搖邊讚歎,‘嗯,不錯。嗯,不錯’。搖起來確實很爽,基本舍不得停下。又轉頭對自己帶來的家丁說道:“這椅子歸我了,等下走時,記得抬走。”
周晨隻淡淡回了一句,‘可以,四百錢一張,童叟無欺,敬謝不敏’。驚得陶應觸電般從椅子上站起來。
“什麼?四百錢一張,你搶錢呢?”
周晨聳聳肩。
“就是這麼個價,愛要不要。”
陶應臉都黑了,心裡吐槽著,果然無商不奸。
“你這也忒黑了,四百錢一張,怎會如此貴。你那些夥計,一個月能從你這領走四百錢麼?”
“領不走。所以我這逍遙椅,就不是賣給他們的。”
糜威聽著兩人的對話,若有所思。既然取名叫逍遙椅,自然不是那些家丁下人能買的。隻是這逍遙椅,看著款式並不複雜,上架之後,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仿造。有人仿造,便會有人競爭,價格就無法維持,利潤空間也會被壓縮。而且這逍遙椅,頗為笨重,不是能大量出貨的貨物,流傳之後,怕是不會有太多生意。糜威問出心中疑問,周晨對這些,早已想好對策。
“仿造是必然結果。但仿造並不會對自己產生太大影響。逍遙椅的目標,是高端客戶。我在每張椅子的醒目位置,都打上木具作坊的標簽,還刻上編號。這樣每張椅子都有其獨特性和唯一性。仿造出來的逍遙椅,最多也就是贗品仿品。真正的逍遙椅客戶,礙於臉麵,不會去用仿品的。”
糜威若有所思。不由又對這個椅子感興趣。
“無塵這椅子可要推廣?可有渠道?”
“這椅子麵向高端客戶,所以並不需要太大渠道。放在店中售賣即可。公嚴若敢興趣,想用自己的渠道推廣,自然歡迎。我店中售賣,四百錢一張,你若拿貨多,給你三百錢一張。”
糜威拱手道謝,說聲需要考慮,便轉身看賬本去了。酒坊營業才不到三個月,雖然反響強烈,貨物緊俏,基本供不應求。但售賣時間太短,所以收入有限,還要留出酒坊運營成本,所以基本沒多少錢分。隻是年底了,將賬目盤一下,免得鬨出誤會和不愉快。幾人都有按時盤賬,管賬之人還是糜威的,所以並無不妥。大家提前道一聲過年好,稍微分些錢,裝個紅包,圖個吉利,也就散去。
酒坊分錢事畢,周晨口袋又有些閒錢,牙具作坊的計劃,又在周晨心底萌發。總想著年後把牙具作坊支棱起來。隻是閒錢太少,招工有些困難,還要想其他辦法。於是周晨的主意,打到左鄰右舍身上。那些在家的婦人,平時除去洗衣做飯,伺候自己的男人,其他時間,都有閒暇。是不是可以請他們做工?原料自己準備,他們來作坊領取,回家製作,按件計錢。這樣既不耽誤他們的家事,還能賺些錢貼補家用。雙贏之局,應該是有人樂意的。周晨自覺自己的主意不錯,打定主意開年就要把木具作坊做起來。到時再與糜威的渠道一合作,銷量大了,牙具作坊也是不錯的生意。不過即便把製作的工作交出去,但原料處理和管理的工作,依然還得需要招人。要找一個給豬毛清洗漂白消毒的夥計,一個刷柄處理的夥計,還要兩個會記賬的,管理原材料的分發和成品的回收。這樣四個人,基本就能支撐牙具作坊運作。這樣作坊運作初期,不用投入太多,節省成本,減少開支,以最小的啟動資金,完成作坊的建設和運作。
鞭炮一響,跨過年,便來到公元190年。這是風雲激蕩的一年,也是戰亂不熄的一年。群雄討董,是這一年的主旋律。圍繞董卓,天下諸侯,如唱戲一般,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目的隻為討伐他。從去年年底便開始醞釀,在這年初,終於爆發。從董卓的視角看,戰爭以八方諸侯彙聚開始,氣勢如虹,誓要攻入洛陽,鏟除自己。而從諸侯的角度再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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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9年末,東漢動蕩的時局,又有新的發展。先是曹操於陳留提議各地起兵,討伐董卓。然曹操的官職隻是典軍校尉。劉宏在,漢政府中央權威仍在時,他的官職,還有些影響力。尤其在洛陽地區。但如今,放在地方,這樣的官職,啥也不是。天下諸侯,無人會受一個這樣的人調派。人微言輕,沒有足夠的號召力,所以曹操的提議並沒有人響應。曹操隻能在陳留招兵買馬,積攢實力,準備起兵反董。而袁紹逃出洛陽後,一路向東,先到冀州,尋求老部下韓馥的幫助。然而韓馥剛被董卓提拔成冀州刺史,對於是幫董還是幫袁,有些搖擺,並不想輕易下結論。所以並未給袁紹多少幫助。反而董卓自己心虛,害怕袁紹反他,想拉攏袁紹。於是派人給袁紹封邟鄉侯渤海太守。董卓這樣的昏招,顯然是在給敵人輸血,於是寄人籬下的袁紹走馬上任,有了自己的根據地。袁紹一到渤海,便招兵買馬,起兵反董。關東各地,也都在整兵備戰,準備討伐董卓。隻是各地雖有溝通,但沒人敢領頭,各自為戰。各諸侯兵馬,皆在自身轄內徘徊,並不敢出自己的管轄範圍。雖有討董之意,並無討董之實。
天下諸侯各自為戰,一盤散沙的局勢,一直維持到公元190年元月。東郡太守橋瑁,眼看討董形勢不容樂觀,於是冒以三公名義,給個州郡長官寫信,號召討董。天下群雄,這才紛紛響應,並在酸棗會盟。群雄會盟卻出現一件令人尷尬的事,無人敢擔盟主之職。有野心的威望不夠,威望夠的能力不行,於是在廣陵功曹臧洪的主持下,眾人遙推四世三公、德高望重的袁紹為盟主。群雄討董之局勢,這才奠定基礎。約下討董的各路諸侯,分彆是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冀州刺史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太守王匡、勃海太守袁紹、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和廣陵太守張超。各路諸侯兵馬,以冀州兗州為基地,開始向洛陽彙集。群雄討董的戰爭,正式開始。
為什麼沒有曹操、孫堅、劉備這三位重要人物呢?因為曹操之職乃典軍校尉,地位並不高,隻能依附於陳留太守張邈,所以算不得一路諸侯。而孫堅之職乃長沙太守,地位是夠的。但他當時是依附於後將軍袁術,所以也算不得一路諸侯。這兩位有兵有將有隊伍的大佬,當時也隻是給人打工的高級馬仔。當然,他們之間的依附關係,並不是普通理解的依附關係。更形象的說,應該是合作。因為雙方都實力相當,隻是一個名更正言更順,所以說依附。而此時的劉備,他便是真正的依附著公孫瓚,在公孫瓚麾下,擔任彆部司馬之職務。他連領兵的自主權都沒有,頂多隻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還沒有會盟資格。何況公孫瓚還在幽州安撫遊牧民族呢,劉備怎可能到洛陽會盟。所以真正的群雄討董,就隻有關東十一路諸侯。演義之中所提的十八路諸侯討董,隻是一場春秋筆法,演義而已。
討董之戰已開始,天下局勢,風雲變幻。而徐州卻如往常一般,並未有太多改變。之前摩拳擦掌準備討伐董卓的陶使君,現在卻裝起鴕鳥,把頭埋進沙裡,當聽不見。既沒有參加會盟,也沒有出兵參與聯軍。可能是野心太大,抱著漁夫心態,看他們鷸蚌相爭,最後誰贏幫誰,以取漁人之利。隻是這樣的心態,他高看了自己,低估了天下諸侯。大家對他的行為心知肚明,早有防備,不會留下什麼空子,給他機會。所以即便是他徐州下轄的廣陵郡,太守張超甩開他這個刺史,領兵參與會盟,他陶謙也依然難以插手廣陵事物。張超所委任的袁綏,主持廣陵事物,並沒有給陶謙任何機會。天下諸侯,沒一個傻的。討伐董卓,也並不是為產除朝廷奸佞,撥亂反正,解救皇帝於水火。無非是利益集團的爭鬥,政治利益分配不均,所以說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自光武中興以來,大漢朝堂,從來都是關東士族主導。董卓這個關西來的丘八,身上泥還沒洗乾淨,就敢專權。朝堂之上,竟敢不顧關東士族利益,肆意妄為,行廢立之事,完全不將關東士族放在眼裡。如此任性,不反還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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