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牢頭辦事倒也還算利落,沒過兩天,便傳來消息,說已經安排好周晨與獄令見麵。獄令姚滄,貪財好色。周晨將其約在了他最愛去的明月樓。明月樓,長安排名第一的青樓,舞姬裝飾等一應配置自然都是頂尖的。
周晨早早就來到了明月樓,訂下了最為奢華的包間,又特意囑咐老鴇安排幾個能歌善舞的妙齡女子候著。不多時,獄令姚滄大腹便便地走進了包間,他臉上掛著世故的笑容,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似乎在打量著周晨,又似乎在探尋這房間裡藏著多少油水。
周晨趕忙起身,滿臉堆笑地迎上去,恭敬地說道:“姚獄令,久仰大名,今日有幸能與您共飲一杯,實乃周某之榮幸。”
說著,便將姚滄請到主位坐下。姚滄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坐下後,左右掃視了一圈,並沒發現自己喜歡的美人,難免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倒也沒急著走。
酒菜很快上桌,皆是明月樓的招牌珍饈。周晨親自為姚滄斟酒,說道:“今日獄令賞臉,無塵深感榮幸。聽聞獄令為人正直,一心奉公,所以有件小事,還請大人施以援手。今備薄酒一杯,不成敬意,還望大人莫要嫌棄。願大人身體康健,仕途順遂,他日必定飛黃騰達,位極人臣。”
這番話讓姚滄內心歡喜,嘴角漏出些許得意。於是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何事,直說便是,隻要是我力所能及,能幫自然會幫。”
周晨見狀,心中暗喜,知道這姚滄已然上鉤,便說道:“實不相瞞,您的天牢之中,關著我恩師蔡邕。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受不得牢中磋磨,想請獄令行個方便,幫我使個李代桃僵之法,日後定有重謝。”說著,向一旁的馬老四使了個眼色,馬老四心領神會,趕忙端上一個沉甸甸的木盒,放在姚滄麵前。
姚滄瞥了一眼木盒,並未立刻打開,而是繼續說道:“這可是殺頭的重罪,你這不是在為難我?若隻是要給點關照,那我點個頭就行,但若如你所說,這事我做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聽他說的,看他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小。周晨心中雖鄙夷,然嘴上卻沒閒著,急忙賠笑道:“姚獄令放心,天牢關了那麼多人,換個把人出去,沒人會注意的。”
任憑周晨如何說,姚滄隻一個勁的搖頭。“蔡郎中之事,朝堂各方都在關注,我若在上頭發落他之前,便將其換出去,我腦袋還要不要啦?換出去你說得簡單,那獄丞每日巡查,如何瞞得住?萬一廷尉府提人,更是完蛋,一旦發現對不上,我就人頭落地了。”
“獄令放心,獄丞那邊,我也會搞定。”說完,拍了拍手,四個水靈靈的歌姬便魚貫而入,在廳中起舞。看得姚滄眼睛都直了。再沒心情關注周晨他們的話題。
三曲跳閉,周晨揮了揮手,叫她們退了下去。姚滄還意猶未儘,抬手抓了抓,沒抓住,這才一臉不悅的看向周晨。“你說的事情風險太大,我不能做。”
見他不為所動,周晨對馬老四吩咐道:“讓老鴇將他們的頭牌請過來。”而後轉頭看向姚滄道:“姚獄令,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會找個與我恩師相似的人來替換。替換之後一兩天,咱們就讓他自殺身亡,到時隻要仵作驗明正身,蔡邕便是死於獄中,誰也不知道他還活著。我恩師出去之後,我便讓他隱姓埋名,前往開陽,絕不會影響獄令。”說完,又將木盒向他推了推。
姚滄被他說得有些心動,這才緩緩打開木盒,隻見裡麵金光閃閃,是滿滿的一盒金葉子。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嚴肅的麵容也漏出些笑意,說道:“周縣長這計劃倒也可行,隻是廷尉和獄丞那邊?”
“獄令放心,獄丞那邊我已約了明日見麵,到時自會說服於他。至於廷尉,咱們就不要上報了,免得影響太大。換完一兩日就死,為了避免他們提人,便傳我恩師獄中病重。倒是即便還完之後要提人,見到半死不活的蔡邕,他們也不敢動。”
姚滄點了點頭,又抬頭看向門外。周晨再此拍了拍手,一個婀娜身影款款而來。白紗遮麵,清麗脫俗,步伐輕盈,緩緩走到姚滄麵前,盈盈下拜。那身段動作,勾得姚滄坐立難安。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連連催促道:“快快起身,起舞便是。”
女子輕移蓮步,音樂響起,她的身姿如風中柳絮般輕盈曼妙,水袖揮舞間,仿佛帶出絲絲縷縷的情韻。姚滄看得如癡如醉,眼神中滿是貪婪與癡迷。恨不得立刻便起身撲上去。一曲舞畢,姚滄意猶未儘,竟親自起身,走到女子身前,想要揭開她的麵紗。
女子微微後退,躲開了那支伸過來的大手,看向一旁的周晨。周晨本不想阻止,可看見那道投射過來的眼神,周晨又毫不猶豫的起身,架住了那雙油膩膩的手。“獄令彆著急,這看美人啊,就是要半遮半掩才好看。等她跳完,到時再摘也來得及。”
姚滄這才作罷,戀戀不舍地回到座位上。
周晨趁機說道:“姚獄令,那我恩師之事,就全仰仗您了。待辦妥之後,我還有重禮相贈。”
姚滄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放心放心,隻要獄丞那邊沒問題,這事兒就成了大半。”
周晨心中暗喜,又陪著姚滄閒聊了幾句,喝了不少酒,換了幾批舞姬,見時候不早,便起身告辭。自有美人被送入姚滄的雅間,供他享樂。而周晨卻回頭尋老鴇去見她們的頭牌去了。原因無他,隻因為那頭牌不是彆人,而是當年洛陽城內的第一花魁古寒香。沒想到她也流落到了長安,又成了明月樓的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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