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你的路，是條死路。”蕭寒的笑容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而我，將為這個多元宇宙走出一條全新的路。”
他看著斯特蘭奇，緩緩開口，問出了那個最根本，也最致命的問題。
“誰給你的權力，”
“來決定哪個宇宙該活，哪個宇宙該死？”
這個問題，如同一柄審判之錘，重重地敲擊在斯特蘭奇那早已疲憊不堪的靈魂之上。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那張因背負了無數生命而變得麻木的臉上浮現出了痛苦。
“權力？”
他低聲自語，隨即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聲音嘶啞而激動。
“我從不渴望權力！我渴望的是拯救！是生存！”
他指著天空中那兩顆正在緩緩靠近、散發著末日氣息的地球，聲音因痛苦而變得尖銳。
“你看不到嗎？！這就是現實！兩個宇宙隻有一個能活下來！這是宇宙的法則，是熵增定律的最終體現！這不是選擇，是必然！”
“我用時間寶石看過很多種未來！”他幾乎是在咆哮。
“我看到了所有英雄的隕落！我看到了所有文明的哀嚎！我看到了所有宇宙最終都歸於虛無！
我所做的一切，犧牲掉那些沒救的宇宙，隻是為了在這片注定沉沒的大海上，為生命保留下最後的一艘方舟！”
“你問我誰給的權力？”斯特蘭奇慘笑一聲，眼中流露出無儘的悲涼。
“是這無數次失敗，是那無窮無儘的絕望賦予了我這份該死的、不得不背負的權力！”
他身後的黑袍法師們也舉起了手中的法杖，銀色的秩序之力在他們周身流轉，顯然，他們對斯特蘭奇的理念深信不疑。
蕭寒靜靜地聽著他的咆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能理解斯特蘭奇的痛苦，作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位至尊法師為了守護自己的宇宙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但理解，不代表認同。
“說完了嗎？”蕭寒的聲音平靜，卻像一盆冰水，澆熄了斯特蘭奇所有的激動。
蕭寒向前邁出一步。
“斯特蘭奇，我承認你是一位偉大的英雄。你有著堅定的意誌，高尚的品格，以及愚蠢到可笑的自我犧牲精神。”
他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冰冷。
“但你最大的問題，不是你的選擇，而是你的無知。”
“你以為你看到了所有未來？不，你看到的，隻是那群牆外之神想讓你看到的未來。你以為你在進行一場偉大的宇宙手術？不，你隻是在按照他們的劇本，扮演著那個最賣力也最可悲的小醜。”
“你所謂的方舟不過是他們實驗結束後，用來盛放幸存小白鼠的籠子罷了。”
“你！”
斯特蘭奇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蕭寒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精準地刺在他最薄弱的地方。
“你不相信？”蕭寒微微一笑。
“那你告訴我，至尊法師，你用時間寶石看過無數未來，那你有沒有看到過我？”
斯特蘭奇愣住了。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回憶著那無窮無儘的未來景象。
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亡，看到了超級英雄的失敗，看到了所有已知的未知的一切。
但他發現，在那所有的未來中，都沒有眼前這個男人的身影。
他就像一個憑空出現的幽靈，一個不屬於任何劇本的絕對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