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割菊,痛苦無比。
劇痛之下,雷全拚命掙紮,甩頭晃腦,慘叫聲幾乎掀飛屋頂。
若非霧障結界隔絕了屋子內的動靜,四季春酒樓早被驚動了。
雷全皮糙肉厚,硬如鐵石,尋常鋼刀砍不破皮毛,難以造成傷害。
即使砍傷皮肉,以他幾百年的道行,強大的自愈能力,也隻是毛毛雨。
裹在刀身的火焰才是致命的。
藍青色的火焰燒灼著皮肉,滋嗞作響。
焦糊、惡臭的白煙兒從兩腿間飄起。
一擊得手,趙天寶非但不逃,反而咬緊牙關,張開雙臂緊抱雷全雙腿,給胖子創造誅殺的機會。
“兄弟,刺他氣海。”
他仰起腦袋嘶吼,糊了滿頭滿臉血水他象地獄鑽出來的惡鬼。
寇時鐵青著臉,長刀如風,瘋狂攻擊。
符咒威力是有時間的。
每砍一刀,威力便減弱一分。
幾十刀砍完,威力已經大不如初,若要全身而退,逃得性命,必須殺掉雷全。
雷全身中數刀,符咒之毒蔓延全身。
一身神力被符毒封印,手腳麻痹酥軟,如被繩索捆縛,竟是抬不起來。
“狂犬符!?好賊!”
雷全目眥儘裂,一會兒人臉,一會兒狗頭,不停幻化。
妖力被壓製,連平日的二分力氣都用不出。
他明白,今日被趙天寶二人算計,落入陷阱,恐怕凶多吉少,難逃一死。
趙天寶二人早發現了他的到來,卻隱忍不發,還故意說那些反叛的話刺激他。
其實已經精心設計好圈套,引他一步步跳入陷阱。
他們將寇清煙當做誘餌,這間屋子便是埋葬他的墳墓。
趙天寶甘願冒著被打死的風險,跟他纏鬥,也是為進一步麻痹他。
貌似無法反抗,敗局已定的情勢下,在他放鬆警惕時,給予致命一擊。
胖子假做出賣朋友的小人,讓雷全確定他們再沒有威脅。
雷全放下戒備的瞬間,趙天寶二人同時動手。
長刀附是“狂犬符”,便不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斬殺妖魔的利刃。
持有強化武器,又是突襲,雷全頓遭重創,丟了半條命。
狂犬符不但擊敗破了防禦,還封印他的修為,大大削弱了他的力量。
趙天寶埋著頭,硬頂著雷全雨點般的踢打、扭動。
緊緊鎖住雙臂,催胖子手腳快點。
“給我死!”
寇時滿頭大汗,呀呀怪叫,長刀上下翻飛。
雷全眼前發黑,感覺生命飛快流失。
他咬破舌尖,獲得一絲暫時的清明,燃燒神魂,撐著一口氣,護住要害,避開對方攻擊。
狂犬符的威力正在飛快減弱、消退,火焰滅了大半。
隻要撐到符咒失效,他還有反殺的機會。
雷全到了強弩之末,全憑求生的本能,硬撐著不倒下。
趙天寶和寇時何嘗不是咬牙堅持。
刀身上的火焰漸漸縮小、熄滅,二人心急如焚,汗如雨下。
如果符咒失效前不能擊殺雷全,狗妖強大的自愈力很快讓對方修為恢複。
二人依然難逃一死。
胖子越急,越無法瞄準目標。
長刀歪歪斜斜,就是無法刺中雷全氣海穴。
趙天寶心中痛罵:吃豬食的蠢貨,平時張牙舞爪,威風八麵,搏命時慫了。
“換我來!”
他鬆開雙臂,脫身站起。
雷全雙腿一得自由,一拳打在寇時麵門。
彎腰單手握住插在腿間的短刀。
雙目圓睜,嘶吼一聲,短刀拔出,甩手刺進趙天寶後心,直沒刀柄。
趙天寶“呃”地一聲,聲音急促尖利。
身子漸漸癱軟,蹬了幾下,眼見不活了。
“啊喲——”
大哥死了,寇時沒了主心骨,頓時被強烈的恐懼籠罩,戰鬥意誌急劇喪失,丟下長刀,扭身便逃。
設置在門口的霧障結界隨著趙天寶的死雪融冰消。
“反複無常的小賊,哪裡走!”
雷全豈能放寇時離開,手腕輕抖,拔出趙天寶後心的短刀,勁射而出。
驚慌失措,腳步踉蹌的胖子剛到門口。
短刀劃過,割斷了脖子,僅僅連著一層薄薄的肉皮。
胖子的大腦袋耷拉下來,恐懼的眼睛失了光彩。
勁敵已死,雷全放鬆了精神,呼呼喘著粗氣,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嗷——”
剛挨到椅子便怪叫一聲,捂著屁股彈起,腦袋把屋頂撞了個窟窿。
趙天寶那一刀正好傷在屁股上,狂犬符餘威尚在,傷勢仍然非常嚴重。
他恨恨的咒罵著陰損的趙天寶,扶著椅子背,小心翼翼,慢慢坐下去。
微眯著雙眼,還沒考慮如何善後。
胸口傳來劇痛。
他驚愕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一截刀尖透胸而出。
刀尖隨即抽回,深深刺進腦後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