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衝一刀將米馮氏人頭砍下。
不由仰麵長嘯。
“賤人,今日終於出了鬱積已久的憋悶之氣。”
提起人頭,血水淋到地下,床上。
屋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睡在腳榻上的丫環驚醒了,隻叫得半聲,腦袋也離開身體。
“兩顆人頭,夠了。”
米衝將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用頭發係到一起。
從懷裡取出幾支銀針,兩根刺入死者腳底湧泉穴。
兩根刺入頭顱頂門。
“天魂歸天界,地魂歸地府,草木靈主生,金石魂主行。三魂七魄皆隨我來。”
咒語連念三遍。
一絲白氣從腳底湧出,拉成長長的清煙,絲線一般將腳底與頭顱銀針連接起來。
“走!”
米衝大喝一聲。
米馮氏和丫環的神魂從頭頂銀針處鑽出。
隻有花生大小的腦袋,沒有身子。
閉著眼睛搖搖晃晃,幻滅不定。
同時二人的腳底也鑽出各自的魂魄,卻是有身無頭。
有身無頭的魂魄遲疑了一會兒,確定了方向,踏著清煙,走鋼絲橋一般,向著頭顱進發。
片刻間彙合,腦袋與身體長在一起。
“進去!”
米衝並起劍指,兩道青光從指尖射出,將剛剛成型的魂魄打進頭顱。
“搞定,希望今晚回老爺滿意,多傳我點妖法。”
從懷裡掏出小黑瓶兒,倒出一點黑藥粉,灑在屍體上。
瞬間化為一灘清水。
米衝舔了舔嘴唇。
“多好的肉啊,又嫩又香,回老爺卻不準吃。可惜了。”
將兩顆腦袋用布包了拴在背後。
支開窗戶,躍上房頂。
啪!
一片老舊的瓦片應聲而碎。
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處響。
米衝猛地趴下,豎起耳朵聽了半天。
確定沒有驚動任何人,才小心地跳到青雲街上,順著牆根奔向寇家。
每次來到寇家,見到門楣那兩塊純金的字。
他總是心癢難耐,給寇家做了幾十年長工,彆說掙多少錢,這輩子親手在這麼大的金子上摸一摸就很滿足了。
人比人,氣死人。
寇家錢多的到處散,越散越多,根本花不完。
他就得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一文錢一文錢的苦掙。
每年從正月初一開門,一直乾到大年三十晚上。天天如此勞累,一輩子掙的錢,還不如人家掛在門楣上的金子多。
“享受了一千年了,再不倒黴天理不容。”
寇家倒了。
雖然自己沾不了很大的光,寇家的家財,除了那間米店,跟自己沒有關係,但他還是感到莫名的興奮。
都長著一顆腦袋,手腳俱全。
都是娘生爹養。
憑什麼他輕易擁有花不完的錢,我拚了命也掙不來。
米衝一邊沿著寇家中間的甬道向前狂奔,一邊嘟嘟囔囔,怨天尤人,抱怨老天不公。
寇家宅院太大了。
簡直就是一座小型縣城。
花園、山水、假山、樓台亭閣,應有儘有。
每個景觀都經過高人精心設計,請了高明的匠人精心修造。
一眼望去,不但賞心悅目,而且貴氣逼人。
米衝繞來繞去,進了接近後門的桃花園。
正是盛夏時節。
園內大小桃樹上結滿了青澀的桃子,壓彎了枝頭。
米衝在中間那棵兩抱粗的桃樹前站住,左繞三圈,右繞三圈。
單掌擊在樹上。
“回老爺,請開門,奴才來了。”
哢嚓!
青光閃過,樹乾上竟然出了一道門。
一個身材矮小、瘦骨伶仃的老頭探出頭。
左右望了望,使勁抽動鼻子,沒有捕捉到空氣中異味兒。
這才走出門外,站在米衝對麵。
那人身材太矮了,腦袋隻到米衝胸口,頭上戴著一頂青頭巾,穿著一身肥大的黃色道袍,比拳頭大不了多少腦袋上,一張尖細的嘴巴。
左七右八的狗油胡子一邊朝上支楞,一邊向下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