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湧觀音藏身樹根下,側耳聽著孫大聖三人的動靜。
孫大聖一會兒追逐蜂蝶,一會上樹摘果,玩的不亦樂乎。
後來躺在地上,雙手枕在腦後,嚼著草根,眯了雙眼,昏昏欲睡。
八戒和沙僧有些著急。
往常師父被妖怪抓走,最著急的就是大師兄。
今天卻一反常態,沒有半點著急的樣子。
二人忍不住提醒:救的遲了,師父恐被妖怪吃了。
大聖冷冷地道:“你誰願意去誰去?無底洞就在那裡。”
八戒和沙僧麵麵相覷。
“猴哥,你今天怎麼了?這可不像你說的話。”
“是啊,大師兄,平常二師兄偷個懶,不是被你罵,就是揪耳朵。我老沙因為保護師父不力,也沒少受大師兄的責怪,今天為何如此冷淡?”
“老沙,你過來。”
大聖點手喚沙和尚。
“大師兄有何吩咐?”
悟空撥弄著沙和尚脖子上掛著的佛珠。
九顆人頭大小的佛珠相互撞擊,嘩啷嘩啷直響。
“佛珠原來是骷髏頭吧?你吃掉了九個取經的僧人,將他們的頭骨串成了項鏈,對不對?”
“是——,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已經棄惡從善,皈依沙門,不再做那些勾當了。”
沙和尚急忙辯解。
孫大聖一擺手。
“沙師弟,我不是興師問罪,我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權利。我隻想確認一件事兒。”
“師兄請講。”
“你還記得為什麼要吃掉那九個僧人嗎?單單是為了飽腹嗎?流沙河中水族中不乏肥美肉多的魚類,足夠你吃,你是卷簾大將下凡,雖然被貶,神性不滅,絕不可能吃人。”
“但你卻偏偏不放過取經僧人。為什麼?”
沙和尚瞠目結舌。
他撓著鋥亮的腦殼,臉敝的像大紫茄子。
“師兄,我記不得了。一點都記不得了!吃掉僧人詳細過程,我全忘了,隻隱隱約約記得一點兒,他們做了極醜陋、極惡劣的事兒,觸怒了我,才大開殺戒。”
“嘿嘿,老沙。不過區區五百年,你就忘了?”
八戒嗬嗬地嘲笑。
“我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過程了。”
“五百年前,你被貶到流沙河的原因是什麼?”
“大師兄,我說過好多遍了,失手打破了玻璃盞。玉帝大怒,將我貶到流沙河。”
“嗬嗬......”孫大聖不以為然的輕笑,“我在天庭居住過好多年,天庭中的玻璃盞跟人間的飯碗、鍋盆一樣,都是最普通之物,到處都是。玉帝使用的這些東西,更是多如繁星。”
“你是卷簾大將,是玉帝身邊的保鏢侍衛,他會因為你不小心打破了玻璃盞,對你做出如此嚴重的懲罰嗎?你不覺得太過嚴厲了嗎?”
“是我自己不小心。玉帝說,那隻玻璃盞是他最心愛的,離了他喝茶不香。”想起往事,沙和尚很自責。
“呸!你倒挺忠心。”
豬八戒插話。
“猴哥,難道打碎玻璃盞隻是沙師弟貶下天庭的借口,即使不打破玻璃盞,隨便尋個錯處,也一樣從天界打下來?”
“是,呆子!你跟沙師弟下凡的原因都站不住腳。”
“啊?是我自己行為不端,確實丟儘了天仙的臉麵。”
八戒笑嘻嘻地,雖然他被天庭打下凡間,錯投豬胎,但提起調戲嫦娥的往事兒,不但不難為情,反而有幾分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