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渴了沒?餓了沒?儘管跟老孫說,老孫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裡,保證化回來的齋飯都是熱的。”
白胖和尚騎在馬上一顛一顛的,腦袋一晃一晃的。
顯然被顛簸的困倦了。
自稱老孫的猴子嗬嗬大笑。
“師父啊,出家人修行應該無時無刻勇猛精進,你大白天打瞌睡,讓人看到豈不笑話你是個懶和尚。”
和尚甩甩頭,使勁眨巴著眼睛。
“徒弟啊,我從劉伯欽家中出發,在兩界山下將你救出來,一天沒得體息,十分困倦,如今我們在深山老林,前不見村,後不著店,天色將晚,我們去何處投宿啊。”
“師父,出家人莫說在家話。我們修行人不講究吃穿用度。”
和尚怫然不悅。
“為師隻是肉眼凡胎,餓了要吃,渴了要喝,若依你的說法,佛法未成,先死了幾回了。”
猴子陪著笑。
“師父休怒,弟子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且少待,讓我看看哪裡有人家。”
呼哨一聲。
猴子足下生雲,起在半空,手搭涼篷四下觀看。
前麵再有二十裡遠近,便出了此林。
林邊背靠著一座小山,依稀有屋角飛簷從樹葉間露出。
嫋嫋的炊煙直直衝向空中。
“師父,前麵不遠處就有人家,我們抓緊趕路,去那裡借宿。”
和尚雙手緊緊抓韁繩,眼睛瞪的老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坐下馬渾身篩糠,四條腿抖個不停,幾乎站立不穩。
蹄子踏在石頭上,得得亂響。
“師父,你和馬發癲了。天氣不冷不熱,哆嗦什麼?”
猴子落到馬前,很是奇怪。
“林中有虎!”
和尚咬著牙關,硬擠出四個字。
話音未落。
嗷吼!
震山摧林,驚天動地的一聲咆哮。
樹林嘩啦啦亂響。
強烈的腥風自林中憑空卷出。
一隻吊睛白額斑斕猛虎躍出密林。
猛虎站在下風頭的一塊巨石上,搖頭擺尾,低吼聲攝人心魂。
“徒弟,苦也!劉伯欽不在,我命休矣!”
那猴子一跳老高,鼓掌歡喜。
“好毛蟲,來得正好,知道老孫光著屁股不好看,特意給我送衣服來了。”
和尚滾鞍落馬,跌倒草叢,想要逃跑,卻是掙紮不起來。
那匹馬已經嚇的癱軟,發出陣陣悲鳴,肚皮下流出一灘黃黃的尿水。
老和尚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我命休矣!”
“你們兩個這點兒出息。毛蟲,孽畜,敢擋老孫的路,還不受死!”
體型堪比壯牛的猛虎跟猴子的目光相對。
頓時寒光熄滅,口中嗚咽,乖乖趴下。
溫順的象隻大貓。
“本不想打你,但老孫剛脫大難,遮身蔽體的衣服都沒有一件,隻好跟你借上一借。”
手起棒落。
老虎腦袋打的稀爛。
“天哪!天哪!”
和尚咬著手指。
“劉伯欽打虎,手持鋼叉,還要鬥上半日,你卻隻有一下。”
“師父稍等,我去剝下皮來做件衣裳,深山老林,光著身子猶可,若到有人家處,豈不把老孫孫當成山精野怪。”
猴子手中鐵棒隨心變化,變做一把剝皮尖刀,三下五除二,將整張虎皮剝下,裁成兩幅,一幅圍在腰間,血糊淋拉了做了虎皮裙。
另一幅暫且收起。
又將虎筋抽出,截做兩段,束在腰間胡亂係了個疙瘩。
一時間弄的身上鮮血滴答,毛發沾在一起。
和尚目瞪口呆,半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