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忠信父子在書房密談。
對弑天教的三個長老又恨又怕,還奈何不了對方。
他們嘴裡的山君等三長老已經在縣城住下了。
住的地方離縣衙不遠,
一座神秘的小院。
坐北朝南六間正房。
院中一株粗大的桃樹,一株楊柳。
桃樹上結滿的桃子墜彎了枝條,青白的桃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已經顯出粉紅的顏色。
肥嘟嘟,粉潤潤的,令人食欲大開,忍不住咽口水。
院中靜悄悄的,隻有門口肅立著兩個道童。
二人盤起長發,挽成牛心狀彆著一根長長的竹簪。
看模樣也就十五六歲年紀。
都穿著一身灰色道袍,洗的都有些發白了。
紅臉道童左右看了看,師父沒在這裡,拂去落在肩頭上的柳葉,突然笑了一下,打破了嚴肅的氣氛。
“敲山師兄,師父他們能成功將那個老頭的仙骨煉化出來嗎?”
白臉道童很緊張地朝屋裡望了望,手指豎在嘴唇前,噓了一聲。
“百清師弟,噤聲!若是師父聽見了,又要挨頓狠打。你怎麼能質疑師父呢?”
叫百清的紅臉道童嚇的一縮脖子。
嗓音壓的更低。
“敲山師兄,那個老頭子胡子眉毛都白了,走路都邁不步了,師父說他一身仙骨!反正我看不出來。”
白臉道童敲山向屋裡探著腦袋。
“百清師弟,以後這話少說。師父最恨的就是不求上進,胡亂質疑師父權威的徒弟。跟我們一起的那些師兄弟,都他媽變成悵鬼了,還一個個又蠢又傻,以為做了天尊的徒弟,就算站起來了。還用凡人的眼光、格局對待、思考師父做的事兒。嘴上沒把門的,亂說,還不是讓師父給收拾了。”
百清嚇壞了,緊張渾身淌汗。
臉紅的象煮熟的大蝦。
“師兄,我說錯了話了,以後再不敢了。”
“我說近五百年來,五六十個師兄弟隻剩下我們兩個了,原來都魂飛魄散了。”
敲山撇撇嘴。
“誰讓他們傻不拉幾的,自己怎麼死的不知道嗎?既然天尊格外開恩,收了我們做弟子,就老老實實服侍師父,少說話,多做事兒。那些家夥可好,做了徒弟,忘記了自己的出身,整天耀武揚威,恨不能把自己的師父是誰嚷嚷的天下皆知。還時常質疑師父的施法。他們不死誰死。”
兩個道童肅立門前。
嘴上說話,身體保持不動。
豎起耳朵聽著屋裡的動靜。
生怕被師父發現,受到師父的責罰。
“就拿那個叫寇婷婷的老頭來說,寇婷婷可是銅台府的首富,據說他們家的財運好到令神明發指。”
聊到發財,百清一下子來興致。
畢竟他的死就跟金錢有關。
每次一提到錢財的字眼,已經壓在記憶深處的不堪回憶會再次湧上心頭,讓他再一次體驗死亡前的恐懼。
如果不是家裡窮的揭不開鍋,母親病了也抓不起藥,看不起病,他也不會被師父抓住,成為師父的徒弟。
......
雖然已經過了一千多年,跟他相依為命的母親的樣子依然非常清晰。
母親還在病中的時候,他卻跟母親分開了。
做為家裡唯一的男丁,百清隻會讀書,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
看著躺在床上,風箱一般喘著粗氣,氣息奄奄的母親。
百清恨不得拿刀把自己的手剁掉。
讀書有什麼用?會“子乎者也”朗誦那些聖賢文章有什麼用?
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
母親臥病在床,做為已經長大的兒子,卻隻會紮撒著手轉圈。一點兒主意沒有。
家裡沒錢、米缸乾淨的連老鼠都不來光顧。
後來鄰居告訴百清。
鄉裡的財主老爺開恩,開山三天。
三天裡允許任何人上山砍柴、采藥、打獵。
趕緊上山打幾捆乾柴,挑到城裡賣了換些錢。
買米,抓藥......
三天的時間,勤快一些,賣柴的錢抓藥治病,買些糙米綽綽有餘。
百清立馬換上粗布衣裳,穿了草鞋。
扁擔、粗繩、柴刀一一準備齊全進了山。
因為財主老爺放開了三天戒令。
大山可以隨便進。
方圓數十裡的窮人誰不抓緊機會弄幾個錢。
錯過機會,下次財主老爺開恩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
山口附近的樹林裡隨處可見進山的砍柴人。
窮人大字不識幾個,更不認識什麼是藥。
他們窮的一家人穿一條褲子,更不可能有打獵的弓箭、大刀、長槍等武器,隻有打柴,一把生鏽的鐵片刀就成了。
人多柴少。
財主老爺又規定,隻能砍伐枯樹。
人們不敢違抗財主老爺,隻能砍柴,采摘果子、挖野菜,甚至在小溪裡摸魚捉蝦。
百清暗笑這些家夥蠢的要命。
都擠在山口,當然弄不到好柴。
乾嘛不深入一些,頂多就是多走幾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