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姥姥的!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就能催更啊!”
劉毅暗裡憤憤的罵著,早上進宮,晚上就在禦書房,直至淩晨,整整一日一夜,文雍帝逼著他將騎刃王全部畫出,雖然之前他畫了十集,可剩下的還有整四十二集,哪怕他有掛,這點時間哪裡能畫的出來,曉破殘幕,也不過才畫到金剛騎出場。
“惱了咱,咱就衝進後宮,殺了那廝,奪了鳥位!”
“呦,畫的不少啊!”
噗通,雙膝跪地,厚厚一遝畫稿舉過頭頂,屁股高抬頗有宋押司之風範,表情諂媚更勝韋香主之音容,
“拙作已成,請陛下鑒賞!”
文雍帝接過夏秉忠奉上的畫稿,隻隨意掃了兩眼,便淡然道:
“這不是畫的挺快的嘛,這人啊,不逼急了也做不出非常之事。”
旁侍的夏秉忠熟悉的勾起笑意,剛要恭維兩句,卻聽得一聲大喝,
“陛下真知灼見,字字珠璣,微臣遠不能及也!”
“不當人子啊!”
夏秉忠眼睛微瞪,這年頭當太監也不容易,小心伺候主子,提防著下麵的崽子踹窩,不敢有差錯就算了,現在還得跟武將比業務能力,你說你一個武將這是要做什麼,東廠……不,宮裡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不管夏秉忠心裡如何誹腹,文雍帝卻是頗為受用,清了清嗓子,悠悠道:
“沒想到愛卿沒讀過幾天書,這阿諛奉承倒是學得頗為熟練,怎麼,太師還教這個?”
劉毅臉色肅然,正聲答道:
“恩師剛正,豈能教微臣此等奸佞之事,微臣不過肺腑之言罷了!”
“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既如此,那愛卿就把剩下的也畫了吧!”
砰!地板再次開裂,文雍帝眼角微抽,瞥了眼另一處小坑,強壓心頭怒氣,冷笑道:
“不畫也成,”
“微臣謝陛下恩典!微臣告退!”
謝恩,起身,後退,劉毅發誓,自己絕對沒有這麼快過,可就差一隻腳時,那廝又是幽幽道:
“把朕的地板修好再走,夏大伴,你看著他,修不好不準他走。”
“諾!”
說罷,文雍帝將畫稿放在案上,起身徑自離去。
“哎呦,我的太保爺爺誒!”
夏秉忠連忙來到劉毅跟前,瞧著地上的半寸許、巴掌大的小坑,煞白的臉上滿是驚歎,
“這可是金磚嵌著糯米漿鋪的,得多大力氣才能磕成這樣,古往今來您也是獨一份了!”
劉毅咧了咧嘴,悄悄從懷裡掏出一串血脂瑪瑙手串塞給夏秉忠手裡,
“夏公公,陛下讓我修,您說這怎麼個章程?實不相瞞,我今兒還得去喝人家的喜酒呐!”
夏秉忠攥了攥手心,一下就認出這是茜香國的東西,少說也得三百兩,暗道這不愧是有來曆的,就是比彆人上道!
“要什麼章程!陛下啊,寵著您呐,您想想,除了您老恩師國公爺,誰能在宮裡過夜,還是在禦書房,您啊,踏實的在這兒歇著,這點子事自有內務府的來管。”
劉毅心下微動,伸手抓住夏秉忠的手腕,笑著道:
“那就有勞夏公公了!”
“瞧您說的!”
二人聊了兩句,夏秉忠叫來一個小太監,令其去找曹太監,待小太監走後,劉毅這才好奇道:
“夏公公,內務府四大總管太監裡沒有姓曹的吧?”
“嗨,這不是原來的安德因犯了事,曹瑞喜這不就上來了嘛!”
說著,夏秉忠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劉毅,後者登時會意,
“那我得認識認識這位曹公公!”
二人又是隨意聊了兩句,劉毅忽然眉頭微緊,朝著門外看了眼,
“夏公公,宮裡是還有哪位小公主嗎?”
夏秉忠愣了愣,答道:
“除了大公主已經尚了駙馬,其餘三位公主都在宮中,若說小,屬榆陽公主最末,才不過十三歲,乃良淑妃所出,精靈活潑,陛下最是寵……”
話未說完,劉毅已經朝著門外躬身行禮,
“微臣劉毅,見過榆陽公主!”
夏秉忠先是一愣,而後急忙跑出了大門,
“哎呦,我的祖宗誒!這禦書房您可不能進!”
“哼!本宮又沒有進去,夏大伴你瞎喊什麼!讓父皇知道,看本宮怎麼懲治你!”
“祖宗誒,這大衍祖製,女子不得進禦書房,就是在門外偷看也不成啊!您還是回去吧,讓陛下知道,奴才也得挨板子啊!”
“挨唄!大不了本宮也跟……罰抄《女戒》!”
“祖宗!奴才給你跪下了祖宗!”
聽著門外的吵鬨,劉毅決定絕不出去,一個一聽就是熊孩子的公主,鬼知道她有多麻煩,他自己還一腦門官司,再搞今天可真就出不去了。
“彭虎啊彭虎,老子為了喝你一杯喜酒可是煞費苦心,你老小子的麵兒也夠了!”
然而墨菲定理告訴我們,越是不想發生的事就越是極有可能發生,正當劉毅分神之際,一道倩影闖進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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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就是那個什麼小太保啊!”
清脆的聲音宛若清晨梧桐上的百靈,劉毅打眼一看,隻見來人是一五尺來高的少女,外罩茶白綢子花邊襖,內著螺青繡鳳直綴裙,踩著鵝黃藕絲履,掛著透綠溫脂玉,臉形鵝卵,膚如凝脂,杏眸點點若星閃,黛眉微彎似柳飄,泛黃青絲盤作十字鬢,迎著晨曦散發著彆樣光芒。
“還是宮裡的油水足,差一歲比林妹妹可要壯實不少!”
這樣想著,劉毅神色微正,肅然道:
“殿下,禦書房重地,不是您能來的地方,請退出去!”
榆陽公主黛眉微豎,俏臉上滿是桀驁,
“本宮就不出去,看你能把本宮如何!”
劉毅虎目微凜,忽然上前半步,高大的身軀將少女死死罩住,榆陽公主此刻隻覺得心頭發毛,像是遇上了一頭猛虎,嬌軀輕顫,忍不住道:
“你……你要對本宮做什麼!”
“做什麼?”
劉毅刀眉輕挑,忽然轉身從書案上拿來畫稿,又在榆陽公主麵前揚了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臣這裡有好看的,隻要殿下出去,臣就將此畫獻給殿下。”
聞言,榆陽公主頓時鬆了口氣,心下暗惱,不服氣的撇了撇嘴,也不看畫稿,輕哼道:
“本宮什麼畫沒見過!不過是山水花草,鳥獸人屋,說是意境,其實了無生趣的很!何況是父……總之,今天這禦書房本宮闖定了!就是父皇在,本宮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