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又看了眼劉毅,見他仍是麵無表情,咬了咬牙,徑自答道:
“其一,錦衣衛的密檔中,蘇州府尹鄭清在任五年,收取賄賂高達七十萬兩;其二,黃斌本為吳縣縣丞,是鄭清一手將其提拔,這才做了縣令,若說黃斌所做他毫不知情,屬下是不信的!”
“說的不錯,從這兩點上看,鄭府尹絕對知曉假金磚一事,甚至有可能在其中推波助瀾,但事情不能隻看表麵。”
聞得此言,懷安渾身輕顫,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還摻雜著一分失落,一分憤怒,見狀,劉毅暗裡輕笑,麵上卻裝作疑惑道:
“懷安,你這是?”
“大人!”
懷安忽得暴喝一聲,神色凜然,義正言辭的質問道:
“你是否因為鄭清乃是國公爺舊友,這才如此為其開脫!”
劉毅有心逗弄,故作玩味,
“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是我懷安瞎了眼!”
懷安神色悲愴,渾身戰栗,顯然是怒到了極致,
“枉懷安將你當作天神下凡!以為你是個剛正不阿的好官!不想也是徇私枉法、懦弱無能的臟官!是我看錯你了!”
說著,懷安怒目圓瞪,想要動手卻又不敢,隻好氣憤的跺了跺腳,扭身就要離去,
“誒,這就走了?不再聽聽我的解釋?”
懷安腳步一頓,暗道我就聽聽你能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扭身回至劉毅身前,氣哼哼的瞧著。
“你啊!比我還大上幾歲,怎的如此魯莽!”
劉毅搖頭輕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
“看看吧。”
懷安打開一看,眼睛登時瞪大,不信邪的跑到桌前,與裡衣上的名單細細對照起來,
“這……這……除了鄭清,其他人一個不差,莫非這是……”
“正是老夫給的!”
清朗的笑聲裡,鄭清大步入了堂屋,瞥見角落裡的屍體,隻露出些許詫異,
“鄭世叔,還得多謝您的提醒!”
劉毅拱手行禮,將鄭清請到了太師椅上,又親自奉了一杯茶,
“謝什麼,應儘之責罷了!”
鄭清擺了擺手,輕抿了口清茶,
“上好的雨前龍井!好茶!這個黃斌啊,以前老夫就勸誡他,不可驕奢淫逸,會害人害己,不想今日卻是應驗了!”
劉毅笑了笑,也不接話,這黃斌是臟官不假,卻也是因為才乾被鄭清一力提拔上來的,以前不過八品縣丞,雖吃喝不愁,可哪裡抵擋的住聲色犬馬,禍及家人不說,連鄭清這個舉薦之人也要累及。
“大人,這到底是……”
一旁的懷安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忍不住開口相問,劉毅清了清嗓子,指著鄭清道:
“懷安呐,這位是蘇州府尹不假,可也是你的老前輩,曾經的兩大錦衣衛僉事之一,奉命潛伏蘇州,今日席間,鄭世叔將此信悄悄予我,恰巧你又來宣旨,我這才將計就計,直接在今晚動手。”
此刻,懷安心中翻湧不止,錦衣衛中,有一位極為神秘的錦衣衛僉事,據說這位僉事從不露麵,也不用幫手,從來都是單獨行動,沒想到此人不但是文官,還是蘇州府尹,雖說府尹與僉事都是四品,可二者根本沒有可比性,前者不但前途光明,更享儘尊榮,後者朝不保夕,受人唾罵,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鄭清會入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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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凡事不能隻看表麵,要看內在。”
鄭清看出懷安所想,悠悠道:
“錦衣衛,府尹,不都是為國效力,又有什麼區彆呢?況且你要查一些東西,不深入探索,又怎能知道事情的原委?”
懷安明白,這是前輩在指點他做事,神色一正,拱手受教。
“好了懷安,去把這裡安排好,再去點齊人馬,咱們一會兒還要做事。”
“做事?”
懷安心下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剛要抬腿,鄭清卻是叫住了他,
“先不急,把事說明白再去。”
無奈,懷安隻得退至一旁,劉毅搖了搖頭,歎道:
“世叔,何必攔我呢?”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鄭清神色凝重,將裡衣拿起,看過一個個的名字,
“黃斌雖然說的有些誇張,可也大差不差,這些人的勢力盤根錯節,從金陵開始,東至廣州沿海,西至川蜀天國,北至山東諸縣,南至群山土司,仿佛蟻穴一般,四通八達,錯綜雜亂,想要徹底根除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所以這次不過是翦其羽翼。”
初聽江南之事時,劉毅心下是驚駭的,他沒有想到,小小的金陵,竟然藏著如此大的一股力量,並非它能動搖天下,而是它能累及天下卻不傷己身,就像是風寒,並不難治,甚至連藥也不用吃就可以自行恢複,但它沒辦法根治。
如有可能,他也不想紮進這個漩渦,奈何他剛到蘇州,文雍帝的旨意就到了,任他為權錦衣衛指揮使,暫攝南鎮撫司,而後又帶來一句口諭,
“除惡務儘,談何容易啊!”
劉毅慨然長歎,拿起那血色裡衣,數著一個個名字,連連搖頭,
“這些人,要麼朝中有族人為官,要麼故舊遍地,我若貿然動一下,彈劾的折子怕是如這雪花一般,所以,我也隻能抽絲剝繭了。”
鄭清眸光微動,將茶遞給劉毅,隨後徑自離去,懷安不解,小心問道:
“大人,咱們要去做什麼?”
“做什麼?問得好!”
劉毅霍然起身,雁翎刀滄浪浪出鞘,
“素聞江南不知雪,吾有寶刀請君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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