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怎敢勞煩三位大人出迎,可是折煞晚輩了!”
劉毅三步並作兩步,先搶進來將三人扶在座位上,賈政卻是起身,俯身行禮,
“伯爺言重,前番先受你的情,這次又讓你為難,我等這是應當的!”
賈赦賈珍起身附和兩句,劉毅又與其寒暄一陣,這才坐定。
剛坐下,劉毅就長歎一聲,麵露愧疚,
“說來是我對不住政公,自上皇將大姐賜下,我是心有戚戚、終日不安,奈何上皇又不準我駁旨,我……哎!
本想著隔上一兩日就帶著大姐回家看看,不料又有些俗物纏身,走開不得,得了空,這就立馬帶著大姐回來府上,晚了時間,還請政公勿怪!”
賈政忙道不敢,隨後長歎一聲,眸含淚光,唏噓道:
“我這大女兒自小聰慧,最是體貼,深得老太太喜愛,也是我一時糊塗,將她送了宮裡,如今犯了事,還要累及女兒替我擋災,害得老太太憂思成疾,天下無能不孝之輩當屬我了!”
說罷,竟是掩麵怮哭,劉毅與另外二人好一番勸說,這才令其鎮定下來,
“讓伯爺看笑話了!”
賈赦瞥見自家還在抹淚的弟弟,起身行禮:
“實在是家母愛大姐兒,不然也不敢勞煩伯爺!另外,還有一事要相問伯爺,不知那賈化?”
劉毅心頭微動,亦是起身避過,
“赦公何必如此!那賈化也不過咎由自取,不必多在意。”
賈赦聞言了然,卻又不大放心,便試探著道:
“金陵一事牽連甚多廣,府上老家不能……”
“赦公多慮,金陵賈家安分守己,曆來是不胡作非為的,況且,”
劉毅笑了笑,接著道:
“大姐是被送到了我這兒,其實與回家沒什麼不同,已經有了定論,又何須多慮?”
聞言,賈家三人這才放下心來,拉著劉毅坐下,又是一陣說笑不提。
後堂,臥床多日的賈母聽說自家孫女終是回來,竟是鞋也顧不上穿,翻身下來,蹣跚著腳步與賈元春抱在了一起。
久彆重逢,遊子歸鄉,自是好一陣哭訴,作陪的一眾兒媳孫輩,亦是梨花帶雨,訴怨哀歎。
那王熙鳳瞅著一屋子人哭天抹淚,心下雖也悲戚,可瞧見還有一陌生女子進來,眼珠子一轉,湊到近前,故作吃味道:
“哎呦!常言道是遠的香,近的臭!咱們這些陪在身邊的,也不見老太太倒鞋什麼迎的,大孫女一來,卻是把病都給治好了!”
聽見這話,賈母是又氣又笑,罵了聲皮猴兒,忽瞥見還有客人,頓時明白過來,抹了把臉,與賈元春相互扶著回到榻上,由著鴛鴦給自己擦試一番,這才笑道:
“老身已有五六年不見孫女,為她時時流淚,又大病一場,今日見了,倒是失態,還要請客人見諒,不知客人是宣武伯那位親眷?”
“請老太太安,好叫老太太知曉,小女本名棠溪涓雲,家父曾是國公爺麾下,後家父仙逝,國公爺憐我孤苦,就收做了義女,因著小女幼時體弱,便被義父養在莊戶上,盼著賤地方養人,頭些日子身子大好,恰又兄長需得有人幫襯,義父就召我回來,留在兄長身邊做事。”
“哦?竟是國公爺義女!”
賈母眸光閃爍,上下打量一番,見眼前少女生的不比自家幾個孫女差,又兼落落大方,英氣內斂,心下明白什麼,暗裡生出些怒氣,卻也無可奈何。
“哎呀!這等標誌的人兒真真是少見!好孩子快過來,讓老身好好看看!”
棠溪涓雲應了一聲,蓮步輕移,行至榻前,賈母拉起她的皓腕,好是一陣打量後,伸手比了比眾人,打趣道:
“可是給比下去了!”
這一讚,卻是引得眾女齊齊側目,棠溪涓雲也不怯場,隻淡然一笑,柔聲道:
“可是我給比下去了才是!以往哪裡見得這些神仙似的人兒,隻怕我不是在夢裡了吧!”
“呦!到底是國公爺的女兒,張口閉口的就是神仙!”
王熙鳳湊上前來,很是自然的挽住棠溪涓雲的手腕,上下細細看過一番,連連咋舌,
“國公爺天神下凡,帶著三位太保,駕下有伯爺這個白虎將軍弟子,現又多了妹妹,可不是什麼仙子來著,你們一家子神仙,來了我們這兒,也當我們是神仙了?”
“是璉夫人當麵吧?我聽兄長提起,言說璉夫人是個神仙妃子般的人物,今日見了,怕是兄長還短說了!”
“哎呦,可該姑娘你長了張巧嘴!”
王熙鳳挽著棠溪涓雲好一陣親熱,拉著她見過眾女客,敘說年紀名姓,眾小輩都差了她年歲,便以姐姐相稱,來至薛姨媽跟前,還未行禮,薛姨媽先是笑了起來,
“早聽蟠兒說墨軒閣來了位女掌櫃,將上上下下管理的井井有條,沒想到竟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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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女客聽聞這話,又是齊齊看來,當下,沒有說雲英待嫁之身拋頭露麵的操持賤業,偏生賈府這些年輕女子靈氣、心氣個頂個的足,是以好奇、羨慕者不少,而身邊的王熙鳳,眸中竟有些相逢恨晚之意,棠溪涓雲將眾人心思儘收眼底,暗道明公果然說的不假。
“薛夫人過譽!兄長本意是要我學學管家,是我太逞強,非要出頭,所幸也沒誤了兄長大事!”
“誒,這可不是誤不誤的!”
薛姨媽拉著棠溪涓雲的手腕,向著賈母誇讚道:
“老太太你有所不知,這姑娘不但管著伯府的後宅,壓的那一幫驕兵悍將不敢多說,還把那《漫話》經營的愈發紅火,連宮裡每天都要頂上個幾百份,城裡上至富貴人家,下到賣水挑柴的,每人手裡都有一份!”
“呀!這可是了不得!”
賈母故作驚詫,起身拉過棠溪涓雲,連連驚道:
“我年輕時候也替先夫管過家,知道那些個親兵們有多厲害,你這麼小小的人兒,就能做到這樣,可比我當年厲害多了!鳳哥兒,你可該跟人家學學!”
“老祖宗~”
王熙鳳嬌嗔一聲,眼珠子一轉,一手攬住賈母腕子,一手挽住了棠溪涓雲,叫屈道:
“你瞧瞧,可是新人勝舊人!好妹妹,老太太都發了話了,你可得好好教教我,你是怎麼管教下邊的?”
“也沒什麼,左右不過一個獎罰分明罷了。”
棠溪涓雲笑了笑,有意無意的瞧了眼依在賈母身邊的賈元春,
“兄長府上比不得貴府,多是親兵,他們隨著兄長衝鋒陷陣,功勞甚大,來了這花花富貴之地,難免人心思變,仗著往日功勞肆意妄為的不在少數,這時候就得行軍法,絕不可手軟,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兄長有一副手,名喚彭虎,是這京城坐地戶,前些日子他老娘給他續了弦,伯爺還去喝了他的喜酒,給了他好大臉麵,他呢?仗著這份體麵在街上悄悄做了替人作保、賺取利錢的醃臢事,被我知道後,叫囂著兄長不在,沒人能處置他,我哪裡能容他,當眾狠狠打了他五十軍棍,又將利錢送回,保狀撕毀,這才了事。”
“啊呀!”
王熙鳳驚歎一聲,慨然道:
“這麼懲戒雖是狠了些,可也是一舉三得,既罰了那彭虎,又保住了府上名聲,還殺雞儆猴,妹妹果然是將門的女兒,行事真叫一個利索!”
“璉夫人,您莫不是忘了,府上也是軍功起家!”
棠溪涓雲又是一笑,接著道:
“其實我倒是佩服璉夫人,能把這偌大的公府,千來號人管的井井有條!
兄長府上多的就是這些親兵,有軍規在,倒也好處置,至於後邊那些女眷,攏共也才十人,除了兩個貼身服侍的,剩下的也不過灶房、灑掃罷了。”
賈母啊呦一聲,又是驚,又是歎,
“可著他跟前才兩個服侍的!他那麼苦個人,血裡爬、刀裡滾的才有個富貴,想著以前也是沒個親近的,不知道對自己好些!巧著你來了,你也彆嫌老婆子這個外人多嘴,可得給安排好了,不能屈了你兄長!”
“我自是省得!隻是……哎!”
棠溪涓雲搖了搖頭,澀聲道:
“義父教導兄長少年之人戒在色,當以武藝國事為重,我好說歹說才安排了兩人,就這二人,還是因著她們是兄長親自救下的孤女,不忍看著她們沒個著落,這才進了府。”
“這怎的行!”
賈母聽罷直擺頭,附耳與王熙鳳說了幾句,後者聞言出門一陣,再回來時身後竟跟了四個容貌俏麗的丫鬟,
“這四個丫頭都是老婆子親手調教出來的,也算得上伶俐,讓她們跟著回去,服侍伯爺!”
“這可使不得!”
棠溪涓雲連忙起身拒絕,本要拿雍國公說事,賈母卻是先道:
“你家兄長也認我這個長輩,怎的,我關心關心後輩不成了?若是雍國公問起來,就讓他來找我,他一輩子無兒無女的,還能讓自己徒弟也清心寡欲的?”
話已至此,棠溪涓雲也不能多說,隻得連聲道謝,賈母頓時喜開顏笑,拉著她又是東拉西扯起來。
“明公啊明公,你猜的果然不假,可惜啊,賈家老太太,你這個大孫女注定是個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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