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賣報!俠客一怒為紅顏!劍指天下為那般!”
“賣報賣報!無名俠客約戰小太保!小太保竟不敢應戰?!”
“賣報賣報!二月二!龍抬頭!紫禁之巔!墨軒之下!千軍將大戰江湖客!究竟鹿死誰手!”
“賣報的!給我一份!”
“二十文一份了您內!”
“賣報的,不是十文一份嗎,怎的還漲了價錢?你莫不是看我是個外鄉人,故意殺價?”
“哎呦,瞧您說的!”
彭豹連忙向著眼前的高挑女子作了個揖,指著將要暗下來的天色陪笑道:
“姑娘您瞧,這天色已晚,我們這份是臨時加印的,自然要貴些!”
高挑女子挑了挑眉,也不多問,自荷包裡數出二十個銅板扔進了彭豹肩上的褡褳裡,
“欸,您拿好!”
接過報紙,高挑女子隻粗粗看了幾眼,便急匆匆折回一條小巷,七拐八拐後,終是進了一間宅院,
“小郡主不好了!將少俠要去挑戰那宣武伯!”
方怡急衝衝跑進屋子,卻是不見一人,唯有桌上留了一張字條,
“師姐,妹去尋將少俠,勿念!”
“不好!”
方怡驚呼一聲,卻是驚動了沐劍聲,待其見到字條與報紙後,對妹妹去向不怎麼關心,反而拿起報紙細細看了起來,
“這文筆倒是不錯!比那異寶閣齊先生的口才還精彩三分!”
見沐劍聲看的愈發深入,方怡心中愈發焦急,顧不得上下尊卑,忙道:
“小公爺,小郡主她去了泥兒胡同,那鄭采荷可是那人的門客!”
沐劍聲沒有答話,隻是將報紙收好,這才將手負在身後,幽幽道:
“走吧,咱們也去瞧瞧!”
說罷,徑自出了門,方怡心下疑惑,暗道之前不還警告我們不得隨意去尋人家嗎,怎的今日就改了主意?算了,既然可以去,那我……不行不行!方怡啊方怡,你可是與劉師兄有婚約的!
“但是……小公爺讓我和他一起去,這就沒問題了吧?”
——
泥兒胡同,李家,沐劍屏怯生生的坐在客座上,手裡捧著一隻茶杯,時不時悄悄抬頭望向對麵的鄭采荷,水眸裡滿是無法掩飾的挫敗感,她是午後來到這兒的,卻是撲了個空,隻得蹲在門口苦等,天色漸暗,好容易等到人來,卻不是她要的人,更不是她想要的情形。
“師兄師妹,青梅竹馬,真好啊!”
“沐姑娘,天色已晚,不如留下來吃些便飯吧。”
聽到這話,家教不錯的沐劍屏急忙起身告辭,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聲響。
“天放兄,你怎的來了?”
“我也是聞訊趕來,將兄,你與那宣武伯真要比武?”
“天放兄,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進屋一敘!”
“請!”
“他回來了!”
沐劍屏心中暗喜,急忙就要去迎,可又想起自家哥哥也在,怕是要責怪自己,心中又是害怕起來,竟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見此情形,鄭采荷搖頭莞爾,安撫一聲,徑自上前開門,
“師兄,你練劍回來了?”
依舊是白衣青鋒打扮的將君行一進屋內便見到角落裡的沐劍屏,略一拱手,笑道:
“沐姑娘,這次可算見得真顏了!”
聞言,沐劍屏俏臉飛霞,低頭瞧著自己藏在裙裡的腳尖,也不答話,
“劍屏,哥哥平日是怎麼教你的?怎的如此不懂禮數!”
聽到自家哥哥的話,沐劍屏嬌軀輕抖,連忙欠身道了聲萬福。
“將兄,我這妹妹平日裡驕縱慣了,讓你見笑了!”
“誒,天放兄,令妹率真可愛,何出此言,師妹,我打了些酒肉,勞你整治幾個小菜,咱們留三位貴客吃些便飯!”
“好。”
不多時,五人已然落座,沐劍聲也不廢話,直接從懷裡取出報紙,
“將兄,這報上所言可是真的?”
將君行臉色驟然冷下,將酒碗重重摔在桌上,
“是真非假吧!初來京城時我當那宣武伯是什麼英雄人物,不想手下儘是倪二那等地痞也就罷了,竟還讓我師妹不明不白的跟在身邊,我與他分說,讓他娶我師妹做正妻,誰知他卻百般推諉!”
“師兄!”
鄭采荷重重將碗筷放下,美眸裡滿是羞惱,
“俺早就與你說了,伯爺與俺沒有男女之情!隻是因他幫俺報了父母大仇,俺這才為他奔走!你倒好,一來便去人家府上大鬨,還去兩次!又強給人家下戰書,你讓俺以後如何與伯爺見麵!”
“師妹這是說的哪裡話!他一個外男,將你一個孤女留在身邊,整日出入府上,傳出去置你清名於何處?
況且他口口聲聲說少年之人戒在色,武藝未成前不想男女之事,轉頭又去納了榮國府的女兒做妾!這算什麼!他這是擺明了嫌你出身寒微!”
聽到將君行這番話,方怡與沐劍屏兩名女子亦是為鄭采荷叫屈,尤其是方怡,她最瞧不起那些心口不一、朝三暮四的男子,何況這說的又是她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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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荷姐姐,將少俠說的在理!這什麼宣武伯擺明就是看你可欺!小……屏,你怎麼看?”
“我?”
沐劍屏微愣,暗道若采荷姑娘嫁於宣武伯,那我和將少俠……不行不行!沐劍屏啊沐劍屏!采荷姐姐這般的好人,怎能配給那惡人,可他們師兄師妹的,比起劉師兄和方師姐還要親密,我這個外人又怎能比得過她……
“傻妹妹啊!”
沐劍聲將自家妹妹的心思猜了個透,暗裡輕歎,轉頭向著將君行道:
“將兄,明日之約你真要去赴嗎?那宣武伯怎麼說也是朝廷一等伯,師父還是當朝太師,雍國公,天下聞名,他本人也是少有的勇將,聽聞在九邊陣斬蠻酋哲馬哈,又在江南單騎闖陣。
當然,我不是信不過你的本事,可若是勝,說不得人家一惱,將咱們下獄,若是敗,他要揉搓咱們也是沒有辦法。
這樣,我倒是認得幾個禦史,我去求求他們,讓他們向陛下參上一狀,也好讓他投鼠忌器。”
“不必。”
將君行搖了搖頭,星眸裡閃過些許精光,
“我雖惱那宣武伯毀師妹清譽,可他行事倒也算是光明磊落,這次比武,是我定的時間地方,也是我先寫的生死狀,就在他的墨軒閣前,眾目睽睽之下,料他也不敢仗勢欺人!
何況我要他將比武之事原原本本的寫在報上,廣而告之,如今天下人皆知,是非對錯自有公理在,當今天子聖明,他那師父雍國公也素有賢名,想來不會為難我!”
“將兄這番考量確實有理,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這樣,我也去尋尋那幾個禦史,也好助將兄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