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畜生不好對付啊!”
劉毅心頭凝重,他以法力施展的百步飛劍,削金斷玉不過尋常,便是三丈厚的城牆也可刺穿,打在這毒蛟爪上,竟隻讓對方疼痛,連一絲傷痕未曾留下,這還是殘軀,若是完整的身軀,不敢想象它的獸身有多麼可怕。
“此時也走不得了,既如此,那就和它鬥到底!”
念及至此,劉毅也不廢話,周身雷光大作,使出震宇雷縱身殺出,毒蛟絲毫不懼,卷起毒霧迎來,霎時間,隻見狂風疾嘯毒霧翻,金戈不歇怒雷滾,周遭三裡店鋪儘數崩裂,百丈街道青磚俱被掀飛,離得近的盛月樓直接崩塌。
“壞了!我這都保護了什麼!”
察覺到四周慘狀,劉毅又怒又愧,體內法力極速運轉,凝聚出一頭十丈大的白虎,將毒蛟徑自抵到空中,隨後雙腿冒雷,直接向著城外衝去,毒蛟看出他的意圖,略一思索,亦是追了上去。
有道是雲從龍,毒蛟雖做不到雲追萬裡,卻也不慢,隻一眨眼就追上劉毅,此刻一人一蛟正至城門口,守城的仇都尉遠遠瞧見這兩個煞星殺來,被嚇得直癱倒在地,連滾帶爬躲進城樓,一乾士卒見長官臨陣脫逃,自也作鳥獸散,但有一人卻是不曾逃去,這人不是旁的,正是牛承業。
牛承業自封五品定寧將軍後,心知以後再難領兵,想著以自己的功勞,怎麼也能撈個不降等襲爵,再加上劉毅這層關係,至少又能保住三代富貴,但金陵一事傳來後,他忽然接到文雍帝旨意,做了九門副都尉,進宮謝恩那日,文雍帝明裡暗裡的提醒他,監視仇都尉,找出他背後之人。
“看來教坊司那次仇芝龍不是臨時起意啊,是得了人授意!”
作為四王八公年輕一代最有出息的,牛承業敏銳的察覺到這又是一場皇位之爭,文雍帝正值壯年,是最佳的選擇,不過他沒有著急下決心,而是抽空拜訪了一次劉毅,得到他一句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後,再無顧忌,安心當了副都尉,每日與仇芝龍鬥得不亦樂乎。
但仇都尉畢竟是官大一級,牛承業就算有舊勳支持,進展也不大,加上立功無望,新官上任三把火後也就暫時安分下來,準備伺機而動,隻是沒想到這機會來的這麼快。
“好兄弟!我來幫你!”
牛承業破著嗓子大吼一聲,用儘全力抑製住發抖的身子,搭弓射出一箭,但因著脫力,這一箭沒有多大力道,飛出沒多遠就掉落下去。
不過這一箭也讓劉毅回過神來,當即大吼道:
“牛大哥,快打開閘門!”
“打開閘門?!”
閘門,亦稱萬斤閘、龍口閘,重要城池的城門除了設有翁城,城門後還有這麼一道閘門,一旦落下,非是聖旨不可打開,否則視為謀反,牛承業很清楚這一點,可瞧了眼馬上就要殺來的毒蛟,和腳踏雷霆的劉毅,一咬牙,起身喝住逃散一眾的兵卒,來到絞索處,合力將閘門升起。
幾乎是在閘門升起的瞬間,一頭白虎殺入城門洞,恐怖的罡風徑自將四五丈高的城門擊破,毒蛟毫不示弱,亦是衝進,白虎卻是猛的止步,掉頭撲殺過來。
這一招虎擺尾來的實在漂亮,正是毒蛟堪堪進得城門,卻又不曾騰空之際,其狂暴的罡風,直接將十丈大的身軀死死按在地下。
可這毒蛟渾身力量能翻江倒海,虎嘯天擁有法力加持,也隻能壓製瞬間,劉毅明白這一點,是以毫不猶豫的再度用出震宇雷。
雷霆轟鳴中,毒蛟猶如上岸之魚,死命翻騰掙紮著,其強健有力的身軀,將大地打的隆隆作響,震得整座翁城搖晃不止,劉毅更是被這怪力震飛,重重摔在百丈外的城牆上,鑿出三寸深的人形大坑。
“好大的力氣!”
劉毅隻覺得自己五臟六腑似是全部碎裂,喉頭一腥,噴出好大一口淤血,而那毒蛟怒吼一聲,卷起毒霧再次殺來。
“吾主,你法力不夠!快用妾身暫且定住它!”
得了提醒,劉毅心神急轉,將懷中寶鑒祭出,那寶鑒忽悠悠飛起,放出耀眼白芒,直中毒蛟。
說來也怪,方才還凶悍無比的毒蛟,被白光一照,倒是沒了聲響,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劉毅趁機拔出身子,運轉一絲法力穩住傷勢,這才得了口喘息之機,
“吾主!妾身不是殺伐利器,隻能定住它片刻,可還有其它法寶?!”
聽到輕顏的話,劉毅又是吐出一口淤血,
“苦也!怎的偏偏不曾帶虎尾鐧!”
自知道虎尾鐧是法寶後,劉毅就想著它應也能變大變小或是可蘊養在體內,對敵時隻大吼一聲,就能祭起殺人,哪知他暫時無法煉化,又逢今日先是做客,又是假扮將君行,也就未將其帶在身邊,如今要用,正是人將行舟,卻無大河。
“明公!接鐧!”
忽然,大喝聲傳來,劉毅眸子一亮,縱身飛起,把手一撈,便就多了一對爛銀鐧,也不廢話,法力運轉,再次使出虎嘯天順勢向著毒蛟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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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風月寶鑒也恰好飛回,那毒蛟還未反應的及,就被這一下打中腦袋,刹那間,金鐵轟鳴,火花四濺,虎尾鐧不愧是殺伐利器,將毒蛟打的七葷八素,宛若醉漢。
劉毅見有效果,雙臂奮力,瞬息間,虎尾鐧就如疾風驟雨,其爆出的金鐵之聲猶若雷鳴,震得翁城止不住的發抖。
“找死!”
毒蛟強忍疼痛,蛟尾扭動,直向劉毅抽來,劉毅曉得厲害,腳尖輕點借力,翻身越過蛟尾,而後又是當頭一鐧砸下。
然而這勢大力猛的一擊卻是未能建功,那毒蛟隻以赤色獨角輕抵,就將劉毅擋住,隨後那獨角上竟是燃起烈焰。
這烈焰通體泛青,隱隱透著黑霧,同時摻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劉毅心道不妙,急忙抽身後撤,可這青焰卻如跗骨之蛆,順著虎尾鐧燒來。
劉毅不想棄鐧,隻好全力運轉法力送至虎尾鐧上,令人意外的是,麵對看上去就十分強悍的青焰,法力並沒有落敗,反而若猛虎撲食,將青焰一口一口撕開。
這一遭變故令一人一蛟俱是驚詫不已,心有靈犀般的,二者同時後撤出十多丈外。
劉毅瞥了眼毒蛟頭頂的青焰,又看了眼虎尾鐧上突然燃起的赤焰,嘴角忽得勾起,
“是了!火舞旋風可是至剛至正的火行劍法!這種一看就是邪火的東西,肯定不是對手!”
“吾主,此乃璃毒青焰,是這蛟龍融合己身之毒修成的火焰,兼具毒性和熾熱,尋常人靠近就會化作焦炭,修士若挨上,縱然能扛住熾熱,也會被劇毒攻心,落得個五臟六腑被腐蝕,而您修行的法門至剛至正,恰好克製它,但還要小心,它的身軀太過強悍!”
聽到輕顏的話,劉毅心思急轉,問道:
“輕顏,它的修為比我如何?”
“皆是煉氣化神之境,不過它將元神與蛟龍殘軀融合,麵對煉神反虛之境也不懼。”
“修為一樣,就是肉厚嗎。”
劉毅刀眉輕蹙,他覺得自己在打一個肉盾戰士,對方能抗能打,他卻是一個脆皮。
“明公!我來助你!”
棠溪風清見場上僵持,當即持劍殺至,劉毅卻是揮手將其攔住,
“你本事在暗殺刺探,這畜生你傷不了它!風清,借溟穢一用!”
棠溪風清依言將溟穢交出,隨後退至城門外,她知道自己留下來隻是累贅。